好半晌他们的呼吸也没平缓下来,情绪由希望变成绝望,然后变成失落,最后变成了没有指向性的愤怒。
“……怪你,妈的都怪你,”沈忱突然发难,朝着季岸语带哭腔地喊,“都怪你,他们没看到我们,他们走了,再也不会有船经过了,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而这种愤怒也同样在灼烧着季岸的经,听见沈忱的指责,他冷冰冰道:“又是我的错了。”
“就是怪你,”沈忱愤怒到口齿不清,“一开始就是怪你,跟你在一起就没点好事!……”他话音刚落,一个大浪打过来,激起水花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痛快。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让沈忱的情绪彻底崩溃。
他狠狠抹掉脸上的水——也或许是眼泪——继而揪住季岸的领口:“不是你突然消沉,我至于陪你喝酒吗;要没喝酒我们说不定早就注意到附近有船经过了!早就能被救回去了!我早说了要烧火!要想办法让别人看我们来救我们,你也不听我的,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有时间想求救的事吗?嗯?不是你状况百出?不是连食物都没保障?”季岸低吼道,“为什么你总有那么理由把错怪在别人身上?接受自己就是个背时鬼很难吗?”
“你才背时鬼,你出现之前我一直运气都很好!跟你这一路,从机场开始就倒霉!”
眼见着沈忱要开始翻旧账了,季岸一把拽住他的手,把那双手从自己领口扒开:“出差人选不是我定的,你这么不想跟我一起你当时为什么不拒绝?”“我……”“就像那时候运动会,你那么不想跟我跑接力赛,为什么不拒绝?”
季岸使出了必杀技:走沈忱的路,让沈忱无路可走。
“我……”
“还有去山上,你不想和我睡一间房你为什么不拒绝?”
“我那是……”
“现在也是,你明明知道我性取向男,你为什么还是和我一起睡?”
“我……”
“我明明拒绝你了,那时候你为什么还要从围墙上跳下来,还逼我接着你?”
“……”
“明明关系不怎么样,为什么又要邀请我去你的告别聚会?”
“…………”
沈忱几次开口,都被季岸无死角地怼了回去;他脑子本就转得不够快,眼下这情况思维变得比平时还迟钝,上一问题他还没想出解,下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连口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
“说话,”季岸怒视着他,“你不是很能怪我吗?”
沈忱张嘴支吾了片刻,终于挤出一句:“那我邀请你,你也可以不来啊,你为什么要来,明明晕车,最后还吐在我身上,让我出那么大洋相……”“因为我不想错过见你最后一面。”季岸说,“我那时候喜欢你,行不行。”
沈忱:!!!
他吓得往后退,一瞬间除了目瞪口呆再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