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来,竟是男子咬破她的嘴唇,用力地攫取着鲜血,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满腹的怒气瞬间压过了其他千种情绪,苏白竟然敢咬她,竟然敢咬她!
难怪方才要让她禁锢他,如果他双手还有自由,只怕会作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她本可以随时起身结束这一切,却又突然想到男子此时行事不过是为了缓解血燃丹的毒性,而给他服下这折磨人的药丸的人正是自己,又强行忍耐了下来。
直到她蓦然感觉到哪里不对,而苏白唇齿的侵入还在越来越深,到后来竟狠狠咬破了她娇嫩的舌尖,陆溪月吃痛之下终于忍无可忍,猝然起身,分开了紧紧纠缠的两张唇。
她看着男子冷哼一声,都能这样看来应该是已经不疼了,担忧的情绪消散,便只剩下了满腔怒气。
男子在此时轻颤着睁开眼,对上苏白困惑不解的目光,她心中怒气越发高涨,而舌尖唇上的疼意也越发明显,她用力地捏了一下,随即在男子忍痛的目光中,一掌甩在男子脸颊,翻身下床,脸色阴沉地离开了屋子。
她猛地踹门而出,却发现端午竟不知何时从院中移动到门口,满脸通红,她冷冷瞥了一眼,径直扬长而去,却丝毫没有意识自己现在的样子,在外人面前是多么可疑。
端午震惊地看向陆溪月离去的背影,刚刚这个人真的是庄主?
即使是在冷白的月光映照下也掩盖不了的绯红脸色,眼含秋水,似嗔似怒,向来淡红的双唇此时泛着水润,还有着疑似被人咬破的伤口,本就妖冶的面容此时像是暗夜中最魅惑的精怪,一下一下地将人的心牢牢抓住,端午一时间竟口干舌燥起来。
他不信公子面对这样的庄主能把持的住?还能让人就这么跑掉?
过了半晌,端午才咽了咽口水,滋润下干涸的喉咙,像是大梦初醒般匆忙跑进屋内,而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怀疑今晚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做梦。
向来清冷端方的公子,此时眼尾靡红,目光涣散,苍白的脸庞上印着个淡红手印,而那向来轻轻一挥便能制敌的双手,竟被公子自己的武器捆在床头?
身上的白色中衣皱皱巴巴,像是刚刚被人蹂躏过一样,端午越看越震惊,公子这副样子怎么看着竟有些楚楚可怜?
端午猛地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不过他算是知道公子为何没有将人留住了,现在看来公子压根就没法留。
端午回过,急忙上前说道:“公子,我来替您解开。”可他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流光便被一个急切的声音打断。
“不要!”苏白急声说道,低沉的声音因为未散的情/欲而异常沙哑,话说出口两人都有怔愣。
这……是公子的声音?他感觉就算是那牵牛院中的小倌,只怕都发不出这种声音,啧啧啧,庄主是怎么忍心抛下这样的公子,独自离开的?
“不用解了……”苏白眼里是浓浓的愧疚和难过,“是我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伤了师兄,她要罚我解气也是应当。”
“那总不能庄主气一直不消,您就一直这个样子吧?”端午不认同地反驳,“这吃喝我还能喂您,这出恭那些怎么办。”
苏白冷着嗓音说道:“只要不吃喝,自然不用担心那些问题。”
明明嗓音很低很轻,却叫端午生生听出了一股狠劲。
他想到什么,突然激动地问道:“公子,难道您是想用这招骗取庄主同情?”端午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苏白的心事,“到时侯庄主看你饿的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心一软,是不是就会将你搂在怀里,温柔地喂你吃饭?”
“病美人什么的最带劲了!”端午想到那天在牵牛院中听到的东西,兴匆匆地说道。
苏白冷冷瞪了苏白一眼,又垂下眼眸说道:“自然不是。”
他方才舌尖接触到师兄鲜血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渴望和满足席卷了整个胸膛,他竟真的完全丧失了意识,竟然真的没有忍住,竟然真的伤了师兄。
不就是如被火烧的疼痛么,不就是周身血液都在沸腾么,怎么他就忍不住,师兄专门来看他,还替他解毒,却被他狠狠咬伤,天知道当他恢复智时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有多么恐慌和不安。
而理所应当地,师兄比上次还要生气,他感受着那处传来的剧烈疼意,难过的快要哭了出来。
为什么他就不能控制住自己,为什么他总是要惹师兄生气……
他自暴自弃地想到,就这样吧,现在这样维持被师兄捆住的姿势,至少能稍微减轻他心中的自责和愧疚。
更何况他执着地认为,既然是师兄将他捆住,那解开他放下他的人,也只能是师兄。
第7章 嫉妒
“只要师兄能消气, 不过是被绑上几天,饿上几天又有何妨。”苏白垂着眼眸说道,眼底还有未尽的疼意。
端午想到陆溪月方才脸颊生晕的魅惑模样, 不由咽了下口水说道:“可我瞧着庄主,不完全是生气的样子……”
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 他觉得应该是羞愤,好想知道方才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呜呜。
可苏白似乎沉浸在自责和愧疚中, 丝毫听不进去他的话, 端午也只能就着苏白这个姿势, 替他盖上被子, 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待第二天天亮了便去找陆溪月, 总不能让他就看着公子这么虐待自己吧。
更何况公子若是不吃不喝, 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大吃大喝,哪怕是为了他自己的幸福着想, 还是得去求陆溪月。
只是一想到要直面那个阴森可怖的女子,端午便平白地打了个寒颤。
*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整个倚玉轩似乎都笼罩在淡淡的晨雾当中。
哪怕昨夜睡的很晚, 陆溪月仍然和往常一样的时间醒来, 她刚清醒一些,昨夜的画面便像不受控制般钻入脑海。
昨夜的她真是陌生极了……似乎只要她一靠近苏白,便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可此时想来,那种感觉虽然陌生, 却不令人难受, 甚至竟隐隐升出些渴望。
她沉下心思刚洗漱好没多久, 大寒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庄主, 端午说他想进来见您。”
端午?陆溪月有些诧异,他可是从来不会主动在自己面前出现的。
她坐到床边榻前,舒服地靠在软枕上,懒懒地说道:“让他进来。”
端午一进来便罕见地对她躬了躬身子,随即小心翼翼地说道:“庄主,我,我想求您,允许我回去解开公子手腕的束缚。”
手腕的束缚?
陆溪月心中倏然一惊,昨夜她离开的太过匆忙,竟忘了替苏白解开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