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女子甚至直接朝两人走来,红唇含情,说着就要坐到苏白腿上。
苏白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出手扣住女子手腕,将人反手搂在怀中,内力猛然一吐,道:“小娘子还请自重。”
女子心口被内力猛然一撞,难受得紧,强颜欢笑道:“哟,郎君真是孔武有力。”
苏白冷笑一声,手一松,女子迫不及待地跑了回去,后背早已沁出一身冷汗,方才暗中较劲,她输的一败涂地。
“你倒是风流。”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说道。
苏白笑意顿僵,垂眸道:“属下是为了试探那女子内功来历。”
“呵。”陆溪月嗤笑一声,试探内功需要这般作态么。
女子回去后不知说了些什么,那锦衣男子听完后离开女子的簇拥,向四人走来。
陆溪月长袖一挥,径直朝楼梯走去。
“小二哥,麻烦你将剩下的吃食送到房间。”苏白匆匆吩咐,人已追着陆溪月而去。
端午和大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大寒暗自叹气,没想到这庄主看似冷厉,却还是小孩脾气。
“明日还要赶路,今夜好生歇息,寒姨和端午一人一间房,”陆溪月对着追上来的三人冷静吩咐道,说完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苏白,“你,同我一间。”
苏白动作一僵。
“这怎么能行,我同公子一间就行,公子睡床,我睡榻。”端午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在质疑我?”
端午被陆溪月眼一瞪,瞬间低下头去。
大寒示意苏白和端午先上楼,亲眼见他们上楼后低声说道:“庄主,您毕竟是女儿身,和二庄主同住——”
“此事我自有考量。”陆溪月摆手,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当初的事情,天蚕甲至今下落不明,诸多弟子派出去查探却一无所获,禁地之事苏白无法一人完成,定然还有同伙,而那同伙就是苏白一直在包庇之人。
她将人拘在身边,就是想试探是否有人会和他暗中联系。
大寒斟酌着问道:“您当初女扮男装,主要是为了躲避嫁到唐家,如今我们和唐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您是否要恢复女儿身更为方便?寻常女子在您这年岁,大约已是儿女成群了。”
陆溪月冷笑一声,“我要那成群的儿女作甚!”
“这世间男子纵使嘴上说的再好听,都是骗人的,他们眼里只有权势,财富和武功。”
“可您若因此孤寡一生——”
“呵,”陆溪月勾唇,“求之不得。”
大寒顿住,随即继续劝道:“当初唐忱隐姓埋名到您身边,欺骗您,背叛您,他确实不是个好人,可您看老庄主和二庄主,这世间男子并不都是负心薄幸之人。老庄主给您和小姐取名为溪月和清月,意为稀罕和倾慕段南月,对夫人是一片情深。至于二庄主,更是人品端方,世间少有的君子——”
“他人品端方?他君子?”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陆溪月陡然绽开一抹笑容,瞧着竟有些阴森可怖。
“他人品端方会杀了师伯,盗走天蚕甲?”
什么!
大寒浑身剧颤,仇护法是被苏白杀的?天蚕甲何时被盗了?
庄主竟说这些都是二庄主所为?
大寒脑中一片空白,她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陆溪月接下来的话却消除了她最后的一丝侥幸。
“就是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你认为他会有情义?”
大寒脚底踉跄了一下,难怪这段时间以来,庄主那般对待二庄主。
“二庄主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大寒怔愣地看着陆溪月,“二庄主他不是这样的人。”
“况且若真是二庄主所为,他为何还要留在山庄?”
陆溪月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猜,他是为了逍遥游心法的最后一重。”
大寒如坠冰窟。
逍遥游心法最后一重只有历代庄主知晓,若苏白当真是为了这个,那之前那些恭顺都是装出来的么。
*
夜幕降临,四周渐渐安静,陆溪月内心却波涛汹涌地好似寒水瀑底的漩涡。
她透过屏风看向罗汉榻上隐约安睡的身影,不知不觉那八岁孩童竟已长成这般身量,这七尺长的罗汉榻竟得屈着身子才能睡下。少年的睡颜似乎格外乖巧,可惜这只是他欺骗人的表象。
若是没有屏风阻挡,也许她就能看到苏白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一抹眷恋和渴望。
陆溪月思绪混乱地翻飞着,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出禁地外血流成河的景象,一会是苏白疼痛难忍时看向她那晦暗不明的眸光, 陆溪月想着入了,身上竟沁出了薄汗,时下才初春,这屋内为何这般热?
突然一阵劲风激荡,门外传来痛哼倒地的声音,苏白不知何时走到了屏风后,低声问道:“方才贼子放了……迷香,庄,主人……您没事吧?”
陆溪月这才发现并不是房间热,而是自己被人下了药,心中怒气顿生,讽刺道:“苏公子不是内功精深,怎么连宵小靠近都没有察觉?”
苏白色一僵,以他的内力普通毒药对他根本无效,可他方才发现身体异样后第一时间出手封住周身大穴,那异变化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他这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