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确实已清楚,朕也该回宫中,时辰不早,武都公刚从徐州回来,该好生歇息。”
两人拱手对揖,随即分开各自回走上马,两边兵卒听到马鸣,方才如梦初醒,跟着自家将军,或皇帝返回来时的地方。
夜色流转。
远去洛阳北麓的山谷道观里,一片黄纸小人儿飘然而回,落到地上的一刻,站在檐下的陈鸢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
“飞鹤道长,往后还是别让我念那些诗词……有些尴尬。”
檐下护栏另一头,须发皆白的飞鹤老道横卧栅栏上面,一手枕着脑袋,笑出声来:“这可是贫道这些年好不容易东拼西凑出来的,自个儿念没人听,让你念出来,说不得还能流传于世,看看多逍遥自在,又剑气纵横。”
“你这是年事已高,想留名留魔怔了!”陈鸢懒得搭理这飞鹤,只从来了真君观,都快在这里安家了,再没提过继续出去云游的事,“等我把昆仑镜修复,说不得亏去的二十年,会给你们补回来。”
说着转身去往前殿,那徐茂灵的尸身被巨毋霸带回来,是时候该处理了,把观里弄的血肉模糊可不好看。
“陈道友。”
飞鹤翻下护栏,一甩浮尘,又变作严肃色,从后面跟上来:“贫道也该带弟子离开,去外面多走走,时空重合,让这天下有些不一样,该好生看看了。”
刚还说对方赖着不走,这就要离开?
不过这种离别,陈鸢已经经历许多次,修行中人寿元比寻常人要长许多,见面的机会,自然不少,倒没有什么不舍。
走过廊檐拐角,陈鸢偏头看他:“那道长准备去哪儿?”
“去寻清虚,道友不是唤过他来吗?可都多少时日了,还没见他过来,贫道心里有些担忧,过去看看是不是死在哪个洞府里了,还是被这世道的狐狸精给迷住,瘫在床榻,双脚下不了地。”
虽说玩笑话,可里面的关心,陈鸢自然听得出来,进了大殿朝偏头望来的一尊尊像拱了拱手,道了声“诸豪杰英雄好。”
便继续往前去往殿门,接上飞鹤刚才的话。
“这些时日一连串的事,让我差点忘了青虚道长还未过来,也不知是老孙法力不够,传达不到,还是他已不在洞府之中,飞鹤道长能去看看自然是最好,若是有需要帮忙,到时法音传讯于我,纵然相隔山水,亦能剑光九万里!”
“哈哈,看看,念了贫道的诗,是不是脱口就来的豪迈?”
两人走到殿门,胖道人正坐在旁边的矮凳,看着树下一大一小在忙活,听到说话声,偏过头来:“东家,本道还是有自信能让纸鹤飞到青虚老道那里,不然这二十年道岂不是白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