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德狐疑的看了看陈鸢,吞着口水,一点点将册子翻开,随着上面内容看完,圆圆胖脸上已经泌出一层冷汗。
“今晚怕是睡不着了……写的东西实在太邪门儿了。咦,东家,这东西会不会是煞?”
陈鸢露出疑惑,这东西后世也有所听闻,但知晓的并不详细。
那边,胖道人咳嗽两声,威正面色,说道:“我在天师门……后厨帮杂的时候,偶尔一次,听过门中一个长老用膳时跟两个弟子说起过。说这世间有六气,人烟气、尸气、蜃气、阴气、妖气,以及煞气。听那长老说,煞气乃山中地脉孕育灵气时,剔除的污秽之气,若与怨相合便成煞,煞常年不出,一出便厉害的可怕。轻者左右一地吉凶、运势;重者剥一地生灵。”
“你在天师门后厨还能学到这些,还有什么?”
“哎,听到的可就多了,说不得有些修道中人,还不知晓的我都知晓,比如三尸,其实都是女的……居头为青姑,好车马服饰;居身为白姑好美酒美食;委下身者乃红姑,令人爱慕好淫欲……想要修仙,必斩三尸。”
陈鸢皱了皱眉:“斩了这些,性情寡淡,没有人欲,那跟石头有什么区别?”
“所以本道就不喜欢听他们瞎吹。”
一旁,疯老头偏头看看徒弟,又看看胖道人,一屁股坐去地上。
“赶紧说正事吧,老夫都听的烦躁。”
“呵呵,师父倒是喜欢此间发生的怪事。”陈鸢其实也想进一步,可想要细查下去,恐怕没几日功夫是不行的,一来,册上所记内容,不知详情、地点;二来,疯汉的兄长也不知所踪。
说话间,他侧对的窗棂,余光之外的夜空,清月忽地又动了一下。陈鸢笑容渐渐收敛,忽然明白,为何那疯汉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却是害怕成那样,原来只有余光才能看到。
他身形保持不动,余光之中,皓月照着庭院树影憧憧在风里沙沙轻摇,地上的霜白越发惨白,夜空之上的清月好像在余光里渐渐拉近,越来越巨大,停在了院墙上方。
“东家,你斜眉歪眼的做甚?”
孙正德轻唤了声,他回头看去窗外,又看了看四周,一切如常啊。然而,就在他偏头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也似乎与什么东西对上,圆鼓鼓的身形顿时一僵,浑身都颤抖起来。
“东家……这……这他娘什么东西?!好……好大……”
刹那。
陈鸢忽然抬手,掐出指诀,放在后院的车厢,轰的一道青光冲天而起,霜白的月光之中,手持双锏的木雕背负一对小旗,划出长长的轨迹,还未落地化作数丈巨影,铜锏卷着风雷,轰的砸在陈鸢余光里的那轮巨大的圆月上面。
嗤~~
像是气旋的动静,又或某种从未听过的嘶叫,那圆月瞬间拉升拔高飞去了夜空,迅速远去。
陈鸢锁定了这古怪的气机,转身一纵,冲出窗棂,脚在车厢一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