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着粗布短打,下身是长裤草鞋。
“平小六,你不在永定河码头做事,跑到东城兵马司干甚?”
纪渊粗略搜寻了一下,方才想起这人是谁。
外城三教九流众多,南门胡同里的几座宅院住着各色人物。
这个平小六,他爹是私盐贩子,在盐帮手底下讨生活。
小小年纪,早早辍学,跟着一起做买卖。
他人很伶俐,说话讨喜,若无意外应该能接手他爹的家业,做大做强。
“九哥你是不知道,这阵子外城几座坊邪门得很,无端端的,每天都在死人。”
平小六也不隐瞒,坦言相告。
“一个多月,死了三个更夫,两个暗娼。
前日,我爹请盐帮的一位管事吃酒,没成想喝到一半,快二更天的时候,居然找不见人了。
等到天亮才在马厩里发现尸体,半张脸都被啃了,丢了一条腿和两只胳膊,那个惨啊,我一天都没吃下饭。
九哥你也知道,出了人命,这就是大事,这不赶紧陪我爹过来报案。”
纪渊虽是缇骑,官面上的人物。
因他从不勒索商贩,盘剥百姓。
在街坊邻里那儿,很有口碑。
故而,平小六这样的私盐贩子,也没有避讳什么。
“死在马厩,尸身分离,面庞损毁……这是遇到猛兽了?”
纪渊挑了挑眉,觉得古怪。
上辈子的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就开始分析死因,寻找动机。
“九哥,最离的是,你知道那位管事没了的腿和胳膊,最后在哪儿找到的?
腿在安民坊,胳膊跑长寿坊去了,这两座坊隔着七八条街呢!真他娘见鬼了!”
平小六似是心有余悸,脸色有几分难看,摇头说道。
“所以说,天黑了,入夜了,就少出门。
别老是钻外城宵禁不严的空子,小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
纪渊眸光闪了一下,轻声嘱咐道。
看来这方世界,可能真有难以用常理解释的邪异诡怪。
不出意外,这桩案子最后应该会移交给北镇抚司。
“九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都不去勾栏听曲,只等着存够银子,娶老王家的闺女呢。”
平小六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转而问道:
“对了,九哥你不是北镇抚司的人么?到五城兵马司干嘛?串门啊?”
纪渊抬了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
“看到对面的讲武堂没?我奔着那里去的。”
平小六瞪大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了纪渊好几遍,然后竖起大拇指道:
“不愧是九哥!太安坊大大小小的武馆、帮派,这几年敢往讲武堂里走的,一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