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老们呢?”
徐元青说话间一步跳上船,带得船身一阵动荡,何霜一时不防,差点往后倒去,被徐元礼眼疾手快一把捞住。
徐元青见状,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向何霜递了个抱歉的情。“我不在堂上,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是徐致哥出来告诉我,说母亲对耆老们发了火,连老先生都按不住。”
“母亲为何发火?”
“我可不清楚。”徐元青道,“回头你问徐致哥,他也托了我带话,说等你。”
徐元礼没有接话,目光在石阶上方凝视良久,随后,他起手撑船离岸,打道回府。
徐元青上船后坐得离何霜很近,一脸溢于言表的好又苦苦克制的样子。等船到河中央,周围变得昏暗又静谧,他终于悄悄问何霜:“你是不是带我哥去了那边?”
“没有的事。”
“有没有骗我?”
“我先问你,你听谁说我把你哥带去了那边?”
“镇上人都在说!”大约是感知到徐元礼的视线,徐元青侧了侧身避开他,“方家兄弟亲眼所见。”
“元青。”徐元礼道,“知不知道三人成虎的典故?”
徐元青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服气的意味,碍于兄长的威严,也不敢再说什么。何霜看了他一会儿,问:“方家兄弟还见到了什么?”
“他们说河道有古怪,水不往高处流,你们便是从那古怪之处凭空不见的。”
“还有吗?”
徐元青思忖了片刻,随后摇头道:“只有这些。方家兄弟今日一大早便同镇长一起去找了老先生,午间又来了我家。那时我在学里,还是回家听元生哥说的,阵仗闹得很大,父亲母亲整日在方村看诊,未及回家便直接被喊去祠堂了。”
听完这些前情,何霜陷入思考。
三人回到徐元家,医堂灯火骤亮。
徐元礼、徐元青两兄弟一见这情景,俱都变了脸色。徐元青面色担忧地看向徐元礼,“哥。”
“没事。”徐元礼安抚道。
何霜不清楚兄弟俩之间互通了什么,但听徐元青说到蒋大夫在祠堂对待众人的反应,想来应该还留了一招对付自己儿子。思及至此,何霜决心要跟徐元礼一起面对这风暴。
不料才刚迈出去两步,就见徐元礼脚步一停,转过身道:“母亲在等的是我,你不必进去。”
“祸是我们一起闯的,怎么能你一个人承担?”
“何霜,”徐元礼微带笑意道,“这是徐元家的家务事。”
“眼下确实是你家的家务事,毕竟也是镇上在闹的事,都因我而起,跟我脱不了关系。”
“没——”
“放心,我不怕!”何霜不再和他迂回,当先大步一跨,直往徐元家医堂而来。
果然,一进大门,何霜立刻看到徐元家二位长辈危坐于高堂,两人上方挂着一块“悬壶济世”的匾额,显得十分肃穆。见到何霜,二人情也有些意外。蒋大夫反应快,即刻对何霜挥了挥手,道:“何姑娘,时候不早,若是问安,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