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察觉到了方砚知的不自在,沈舒年无奈地舒了口气,而后借着衣袖遮掩,牵住了方砚知的手。
方砚知的手猝不及防地被沈舒年拉住,险些没直接蹦起来。还没等他发表什么高深莫测的见解,就听沈舒年语气淡淡地说道:“砚知,你心太软了些。这副软心肠,不该生在你身上,总有一天要吃亏的。”
方砚知不服沈舒年小瞧自己,回嘴道:“怕什么,有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沈舒年只是笑,没说话,手下动作却丝毫都不安分。他的手指轻动,敲了敲方砚知的手背,宛若一直无声的劝告。
方砚知觉得沈舒年这话莫名其妙,心底一点惶恐后知后觉地漫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在沈舒年或许有一天会离开他的恐惧里。他反客为主,手腕一转,捏住沈舒年的手掌。
“苏眠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他心上着急,难免话语显得有些锐利,末了又觉得直呼其名似是不妥,便软下了语气,“前辈单独找你,我便觉得有鬼,方才你又这般待我,话里话外皆是为我打算。”
“沈舒年,你别瞒我。”方砚知停下脚步,也拽着沈舒年不让他前进。他掰过沈舒年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语气凝重道:“苏前辈和你关系匪浅,想必和你家里也是私交甚密。他去找你,是不是想让你回家去?”
说到最后,方砚知自己也没了底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仿若蚊蝇。亏得沈舒年耳力好,两个人又离得近,这才将他话中忐忑听出来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事的,砚知。”沈舒年听出来了他话中隐隐约约的紧张,便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哪想到方砚知半点都不买账,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沈舒年的目光活像他是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沈舒年,你别把我当傻子成吗。”他像是真的生气了,话语的尾调都高了起来,“那苏前辈声望极高,你与他相交匪浅,向来家里也是非富即贵。沈舒年,你就和我说实话吧。”
说到最后,方砚知的声音近乎是一种哀求。他直勾勾地看着沈舒年,想从他脸上看出那么一丝一毫的破绽来。从前眼明心亮的人,如今却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半点都不真切。
沈舒年叹了口气,方砚知这种打破砂锅非要问到底的特质着实缠人。他本想随便糊弄了事,可是见方砚知难过,自己也不好受。即使话语伤人,可隐瞒更像是在两人亲密无间的心上划上了深深一道裂痕。
“伯父喊我回去,他说我离家大半年了,总得找个时间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