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气氛剑拔弩张,隐隐约约有一触即发之感,被沈舒年护着的大孩子怕这两个善人初来乍到,在这王少爷面前吃亏。他暗地里扯了扯沈舒年的衣摆,想要凑到他的耳边和他说话。
沈舒年顺从地俯下身子配合,只听这少年满含忧思地道:“善人,这王家是扬州城里有名的人家,城里人轻易不敢开罪于他家。”
说着,他瞥了一眼护在他们身前的方砚知,而后又看向沈舒年:“善人护我兄弟二人,我们兄弟二人很是感激。但是若是善人因此和王家结怨,以后在城中肯定多有不便。”
那小的听到哥哥这么说,也抬眼去看沈舒年。见沈舒年瞧见了他,他便也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湿漉漉地瞧着沈舒年,像是某种可怜可爱的小动物。
“善人不如将我们交出去,也好平了他的怒火。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二位善人没关系,若是因为我们让善人受了委屈,我们二人可当真是还不起这份恩情。”
这少年年纪不大,心思竟然这样的深。沈舒年深深地瞧了一眼这两半大少年,心上一阵心酸。他分别摸了摸这两少年的脑袋,看向身前方砚知的背影,柔声安慰着他们。
“别怕。你既说了我们是善人,那上天必定不会让善人吃亏。”他笑了一笑,将目光转回身前紧张不安的两个少年身上,捏了捏他们的手心,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温度和力量。
“更何况,我相信他。”提到方砚知,沈舒年的唇角笑意笑得更深了些,就连目光都柔和了下来,“他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你们两个就安安稳稳地待在我的身边,不要紧张,也不要胡思乱想。”
方砚知不知道身后三人方才的举动,只觉得面前这披着人皮的禽兽着实碍眼得很,非但当街欺辱弱小,还敢将脏主意打在沈舒年的身上。
他像是被触及了逆鳞的龙,浑身气势凌厉起来,和这不知所谓的王少爷对峙。方砚知冷笑一声,语调悠悠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又有何等的权力本事。但是今个儿我既站在这里,就绝没有让你带走他们的道理。”
“约莫一刻钟前,我就已经差人报官去了。扬州城的衙门府上离这儿不远,想必衙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方砚知眼皮一抬,蔑视着面前忽然紧张起来的人。
他扯出嘴角一抹嗤笑,眼冰冷又充满玩味。方砚知并不算壮硕,比面前这虎背熊腰的男子身形上要小上一圈,可是气势却分毫不弱,甚至压过了他的声势。
“你也不想你家亲爹知道你在街上胡作非为,最后还因为当众寻隙滋事押在衙门里吧。今天的事情在场这么多人都有个见证,若是到了衙门里,明镜高悬下你怎么洗都洗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