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生和村里王屠户家的大儿子王前两年就定了亲,原本去年秋天就该成亲的,只是王家老太太去了,有一年孝期,婚事只得往后延了。
陈雪生轻哼一声,“王才不会呢,村里就数林大娘最爱说人闲话,王不爱听人嚼舌头,才不会听她们的。”
随即却还是低下声说:“我爹说,陆家虽遭了难到了我们村里,但是他们认识镇上那个云、”陈雪生一下忘了那书院名字,顿了顿,“云、啊,云琅书院的教书先生,去年县衙安排他们迁过来的时候,那个秀才先生还去找了村长呢。”
“秀才?”
农村人都是和土地打交道的,十年八年都出不了一个读书人,便是认字的人都稀,只有那家底厚实点的人家才会送孩子去学几个字。
乔穗满猜到那人是逃难来的,不太意外,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认识秀才先生。乡下人连读书人都没见过几个,更别说秀才了,那可是有功名的,这倒让他有些好,顺嘴问:“那他平日里是干什么的?难不成也是读书人。”想想又摇摇头觉得不应该,他印象里读书人都是在家苦读的,怎么会跑到山里去。
陈雪生只偶尔听陈平提起一两句,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会些手艺,还有人碰见他去采药材呢,听着挺厉害。”
难怪会到深林子去,原是去采药的。乔穗满也没再多想,两人已经走到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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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这么多东西,能卖不少钱呢。”周水芬装了碗水递给乔穗满,将竹筐里的东西拿出来,乔穗满装的时候就码的整齐,没费多少功夫就分拣好了。
陈雪生在一旁看,眼里都是佩服,他可起不来还走这么远找菌子,感叹到:“可不是,我掂了沉着呢,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乔穗满坐在陈家院子里石凳上歇脚,喝了水,终于觉得喉咙没这么干,笑了笑,道“今天运气好,以前都没有找到过这么多。”
空了的碗放在一旁,乔穗满将刺笼包也放到桌上,接着道:“水芬婶,这些刺笼包,你拿去炒蛋吃,菌子也挑些煮汤喝,新鲜着。我留些菌子给我嫂子补补,余下的就劳烦平叔带去镇上了。”
周水芬看着这一大筐的野菜和菌子,再看乔穗满鞋子裤子上都沾着泥,打着补丁的衣服和头发上还挂着零星几个苍耳,一看就走了不少路。
同样的年纪,自家双儿在家里没经过事,乔穗满却不知吃了多少苦,她速来可怜这两兄弟,更不会多要了,“这些刺笼包就够,别的我可不收,你挑些出来自己家里吃,其余的都叫你平叔卖了去,多换些钱,这日子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