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十多个小时的煎熬,终于踏上c镇的土地,快一年没回来了,这个地方依旧惹人厌,曼佗一夜没睡,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路边找回骑楼的车。
可早上五点?多的天,公交车还没发车,而网约车无人接单,曼佗打不了车,强忍着乘机后的不适难受,一边哭一边往骑楼的方向跑。
朝阳未升,带着末夜的昏沌,灰蒙蒙的无一丝亮光,曼佗心里郁沉,眼泪止不住。
越是接近,越是害怕。
害怕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害怕罗盈春退缩,害怕罗盈春放弃,害怕罗盈春承受不住把自?己丢下……无数胆怯的想法冒出,无法挣脱,深深浅浅地扎在心里。
身体与心理双重?折磨。
曼佗跑了七八公里的路,双腿发涨脚如灌铅,肺部?更?似撕扯了般,人近乎虚脱,她叉压着疼痛的肚子,呼吸粗重?在骑楼下仰头而望。
三楼,快到了。
街上已?有不少过路行人,他们偷瞄打量气喘吁吁的曼佗,看着她咬牙跑了。
“那不是曼家的闺女吗?”
似乎有人在身后小声?议论,曼佗充耳不闻,她眼里只?有罗盈春家。
攀着扶手艰难跑上楼,曼佗终于站在罗盈春家门前,耳边听着鹅仔狗久违的吠叫声?,气喘不断,大脑一片空白。
鹅仔还在,是不是代表罗盈春也在?
曼佗鼻尖发酸,一丝希望涌进孤寞的胸膛,连忙用力拍门。
甚至越拍越不解气,最后急得发怒,心里愤懑不忿,好你个罗盈春,等你开门,她绝对要把你揍一顿狠的!
可看到开门人后,所?有的埋怨所?有的怒恨都消失了,不安与难过,慌乱与恐惧也统统不见了,曼佗像迁徙的侯鸟,回暖归巢,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根茎。
“你怎么回事!”曼佗泪流满脸,紧紧拥抱住罗盈春。
熟悉的体温与气息抚平了心底无形的焦灼,曼佗哽着哭腔,劈头盖脸骂得大声?,“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出了事也不说,你想吓死我啊!”
罗盈春脸色憔悴萎靡,开门的一霎还以为是自?己幻觉,不敢相信,直到真真切切地触摸到曼佗的身体,听到曼佗的声?音,才回过来不是梦,也忍不住鼻酸,眼圈发红。
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罗盈春的心从湿软黑暗的沼泽泥,踏在了坚实滚烫的硬土地上。
曼佗回来了……
她居然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一猫一狗围着二人打转,鹅仔狗还不断叫吠,跳到曼佗身上蹭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