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才晓得,学府避开不是贺元的心血来潮。
丫鬟们眼眶一红,就要开口。
贺元的眸色却冷淡至极。
只得眼睁睁看贺元一人独行。
自那次阮玉嘲笑馄饨一事,贺元就不晓得身旁有谁可信。
她也懒得去信。
玉春山的后山景致美的刚好,山里的秋似乎来得要快些,脚下已是泛黄的落叶。
贺元踩在上,微微沙音。
她顺着落叶走,眼前是一片竹林。
竹林有一人伫立,他身形高挑,一身浅袍,看起来比竹林还要高洁。
贺元的脚步顿住。
那人听见响动,他转身,却是王良。
贺元面色惊愕,王良眼中也几分惊色。
转而,贺元气道:“你跟踪我。”
王良朝她走来,他如玉面容上是纵容的笑,“元元,我是来烧香拜佛,我们还真是有缘。”
这要是巧合也太巧,可偏是贺元自个儿走来。
贺元不免难堪,出言讽刺,“王大人还信佛?也不怕菩萨难堪。”
王良离她有些近了,他温声道:“小儿病重,陪家母来。”
“小儿”一出,贺元色僵住,她心口猛地一痛。
是了,王良的孩子如今也近一岁。
她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唇,“孩子嘛。”
王良低头看着她,脆弱娇美的模样一览无余,他好久未这般仔细看她。
明明经历这般多事,她却丝毫未显沧桑浑浊,反之愈加天真柔媚。
贺元的眸中有了泪意,她伸手打向王良,“你为什么能有孩子。”
她比他矮许多,手自是未打中。
王良不阻止,他轻道:“你也会有的。”
没有谁比王良更晓得,他多么遗憾与贺元这七年,未有子嗣。
如今她的子嗣,却是与他无关。
贺元死死捏着掌心,不出一言。
王良却开口:“元元,上回我就想问了,你的鞭子呢。”
白氏、阮三在脑子一过而去。
贺元只觉心口更加痛了,她的唇渗出血丝,“不关你事。”
王良情不自禁伸出手,抚向贺元的朱唇,贺元一手拍开他,她这才看见眼前男人眸子愈发的深邃。
她收起方才的失魂落魄,轻蔑道:“王良,我可是将来的皇后,你想死吗。”
王良垂下手,他温和一笑,“我倒是想牡丹花下死,不知娘娘可愿。”
贺元满眸不屑,方才的悲痛刹那消失个彻底。
她嗤笑,“你哪里想死,死了可再没有荣华富贵。”
王良面色如常。
贺元却朝他近了几步,挑衅道:“你敢碰我?你不敢,你怎么敢惹怒他。”
那张艳容满是得意。
王良却侧目。
贺元讥讽一笑,“你不过是他养的狗,怎么,忘了上次我让你如何滚出殿的吗。”
她越说越来了兴致,“等我登了后位,王良啊王良,你可要比现在再惨上百倍。”
皇后的前夫,他要受的不只是帝王苛刻,还有百官排挤,以及坊间的嘲笑。
王良纵容看着她,“那又如何,元元你可是说要杀了我。”
他无奈摊开手,“圣上不允许啊。”
贺元的笑止在脸上。
王良微叹口气,“何况你还没坐上后位。”
贺元立时张牙舞爪起来,“怎么,那些学子闹事可也有你王良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