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书?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女子的尖叫打断。
两?人抬眼看过去,发现发出尖叫声的,正是刚才他们在巷口遇见的那个提着篮子的女子。此时他被那些乞丐团团围住,手中的篮子早已被抢走不知所踪了。
她身边还围着几个乞丐,一个个嘴里念叨着行行好,可手却已经?七上?八下的在那女子的身上?盘旋搜刮,似乎是想看她身上?有没?有其他值钱的玩意儿,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一双双脏手,就那样毫无顾忌的摸来?摸去。
这种情况别说?是女子了,哪怕是换了男子,一样会觉得恐惧恶心。
就在沈青书?按捺不住想上?前的时候,旁边紧闭着的门忽然开了,跑出来?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手里拎着一根棍子,上?来?二话不说?,对着那几个乞丐就是一顿胖揍。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玩意儿,遇上?这样的,一个个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被打的屁滚尿流,跪在地上?求饶,“饶命,饶命,不敢了,不敢了。”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滚——”
黑衣男厉喝一声,那些乞丐得了令瞬间四散奔逃。
“多谢公子搭救。”那女子还惊魂未定,见黑衣男向她走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黑衣男也注意到?了她微微发颤的身子,知道她是害怕,也没?在上?前,而且停下脚步,捡起地上?已经?被泥水沾染的没?法看的篮子。
篮子里面的吃食早已被洗劫一空了,他拎着篮子甩了甩上?面的泥水,看着干净了些才递给?那女子。
“多谢公子,”那女子接过篮子,微微俯身,“公子大恩,小女子愿当牛做马来?报答。”
谁能想到?,她就是去庙里求了个姻缘,完了过来?做个好事儿,居然碰上?这种事儿。
她也是听人说?这求了姻缘,需得多多行善,方能灵验,所以她便?想着把?剩下的贡品散给?乞丐,就当是攒福报了。
但这下雨天儿,街上?的乞丐都躲在城外的破庙里不出来?,所以她就想着来?这里看看,结果就晦气碰上?这种人。
要不是这人突然出来?,今天还不一定发生啥事儿呢。
“当牛做马就算了,以后别再做这种事儿了,这些人都不能算人,顶多都是畜牲,贪得无厌又心理扭曲,很容易对你们这些弱女子下手的。”
“快些回去吧,别再此地逗留,免得他们回来?。”黑衣男说?完,又看了那女子一眼,便?转身进?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让我看他们的原因??”乔月问。
“嗯。”沈青书?点头,“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但凡看到?别人流露出一点儿怜悯,有了一点希望,他们就会一哄而上?,很容易受伤。”
“那住在这附近的人都不怕的吗?”乔月又问。这就相当于在家门口放了个定时炸弹,时刻都有爆炸的可能,也太可怕了。
“住在这里的人,又有那个是善茬呢,而且他们认人,只欺负陌生人。”
“嘁。”乔月轻嗤了一声,说?来?说?去,都还是一群欺善怕恶,欺软怕硬的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真是没?错。而且他们这样,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怕也是很难受到?救助的。”
这话沈青书?也认同?,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走吧,迟到?了叫人家等着不好。”沈青书?声音低落地说?。
因?着方才的那一幕,墙角下那几个还有几口气的已经?被赶到?别处去了,整条街道一下子宽敞了不少。
乔月见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重,沈青书?有些心情不好,就忽然想到?个有意思的事儿逗他。
“哎你信不信,刚才那个黑衣男,长相肯定很一般。”
“哦,为什么?”听她这么说?,沈青书?有些好地撩了撩眼皮。
毕竟方才那一番打斗,那黑衣男子从始至终都没?转过脸来?,即使是露出来?侧脸,也被头发掩盖着,他们隔得远,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长相。
“那句话咋说?来?着,英雄救美,如果救人的是个美男子,那那个女子就会说?,‘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可若是长得丑的,那她就不是以身相许了,而是当牛做马来?报答了。”
“刚才那女子说?了要当牛做马,肯定是那男子长相一般。”
“哪来?的歪理。”沈青书?哑然失笑,“谁说?救命之恩就一定要以身相许,难不成你当初愿意嫁给?我,也是因?为我的脸?”
“嗯,不然呢。”乔月正色着说?:“那会儿我又不了解你,难不成还是你的内在打动的我,当然是靠外表啦!”
沈青书?:“……”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就是有些高兴不起来?呢。
“好了,”乔月笑笑,凑到?他跟前去,“心情好点儿没??”
“嗯。”沈青书?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世道本就如此,其实也没?什么。”
他伸手揉了揉乔月的头顶,温声说?:“谢谢你,月儿。”
两?人到?齐家,齐松也刚收拾好说?要出门。三人坐上?马车后,由齐松指引着,往平西镇走去。
下雨天路滑,原本一个时辰就能到?的路程,现下整整走了一个半时辰。乔月坐的人都要僵了。
到?了地方,齐松并?未下车,毕竟他就是个引路的,至于这买卖怎么谈,还得看他们两?口子。
乔月在沈青书?的搀扶下下了车,入眼的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院子。独栋的,四周种着向日葵,再远些似乎是些别的花,哪怕在雨幕中,颜色也挺艳丽。
看来?齐松还真没?说?错,这庄园是挺大。
沈青书?撑着伞,乔月敲门。
浸过雨的木门湿哒哒的,环扣扣在上?面的声音也是闷闷的,掺杂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听不真切。
但好在有人就在门口,很快就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老翁,头发花白,一身粗布短打,开门的手青筋虬曲,浑浊的眼打量着他们,“请问你们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