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伤害了她,她就会千方百计去报复,还要落井下石,将他们踩到尘埃,让他们痛苦崩溃。
陆玄愔色未变,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将她冰冷的手拢在自己手里,说道:“傻话。”
这算什么狠毒无情?
她是杀人了,还是害人了?或者是叛国了,还是祸害天下苍生?
不过是将别人施予在她身上的恶还回给罪魁祸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谈何心狠?
如果不是那些人,她会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在母亲的疼爱中长大。
她也会成为活泼可爱、单纯讨喜的姑娘。
她不会如此敏感,不会如此痛苦,在煎熬中长大,硬是逼得自己硬起心肠,竖起所有的防备。
其实在他心里,没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了。
她保护自己的手段,在他看来,着实太过温和,哪称得上什么恶毒?
褚映玉认真地看他,确认他说的是真的,抿嘴笑起来,“王爷,你真好。”
是啊,两辈子其实他都没变。
上辈子她拒绝长平侯夫妻俩的请求,不肯出手救褚瑾玉,他听说后也没说什么,甚至在长平侯夫妻再来府里寻他求助时,直接命人将两人丢出去。
可惜褚瑾玉居然好命的没死。
没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孟芙求到太后那儿。
太后那时候当孟芙是庆阳大长公主的女儿照顾,爱屋及乌,对龙凤胎也极为恩宠,到底不忍心褚瑾玉年纪轻轻就给人偿命,插手这事。
最后让长平侯府用爵位赎褚瑾玉的命。
长平侯府早就没落,用一个没用的侯府爵位去抵陆子文一命,显得陆子文的命很不值得,瑞亲王府对此颇有微词,更恨褚伯亭等人。
至于褚映玉,自然也被人骂得更狠。
很多人认为,娘家变成这般,失去爵位,都是她袖手旁观,不顾念亲情。养出这样冷酷无情的女儿,还不如当初不生她,生下来是祸害娘家的讨债鬼,白眼狼。
褚映玉心平气和地想,这辈子长平侯府的下场更惨,褚瑾玉虽然活着,但被还活着的陆子文打断了一条腿。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再骂她恶毒呢?
居然将娘家祸害成这般。
陆玄愔确认她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松口气,就要带她回府。
“王爷,我想进宫。”褚映玉轻声道,“我娘的嫁妆,该讨回来了。”
先前在天牢和孟芙说的话,她并不是为了吓唬她,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当初庆阳大长公主放心不下女儿,女儿出嫁时,给她备丰厚的嫁妆,然而在孟蓉死后,都便宜孟芙和长平侯府。
便宜谁都不能便宜那些恶心的人。
他们越痛苦,她就越畅快,瞬间就心平气和、清气爽,比什么安胎药都有用。
陆玄愔闻言,让马车转道进宫。
他亲自陪褚映玉去了慈宁宫见太后。
太后见两人进宫,有些纳闷,“你们怎地来了?映玉的身子如何?怎不在府里好好养着?”
说着赶紧让陆玄愔扶他媳妇坐下来,千万别累着她。
妇人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没事千万别出门到处乱跑。
听到太后的话,褚映玉的眼睛就红了。
“皇祖母……”
太后有些急,以为又出什么事,“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褚映玉哽咽地道:“先前孙媳和王爷去了一趟天牢……”
“你去做甚?”太后越发的急,“你怀着身子呢,那地方阴森森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然后又责备孙子,“你怎么任她如此胡来?你也是个胡来的,居然还陪她去天牢。”
陆玄愔低头认错。
太后很担心褚映玉的肚子,赶忙让人去请太医。
褚映玉道:“皇祖母,孙媳妇身体无碍,就是去天牢一趟,见了父亲和外祖父他们,心里有些难受罢了。”她哽咽地说,“看到他们,孙媳就想到孙媳可怜的母亲,当年外祖母一直不放心她……”
太后也有些伤感,“可不是,庆阳所生的一双儿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静安。静安不像她哥哥孟玉珂,她不是男儿,将来无法继承靖国公府,姑娘家终究要嫁出去的,若是遇到良人还好,若不是……”
很显然,静安郡主遇到的不是什么良人。
庆阳大长公主所出的一双儿女,长子孟玉珂自出生就被封为靖国公府的世子,自幼被靖国公带在身边教养,与母亲并不亲近。
后来女儿出生,庆阳大长公主专心教养女儿,可以说静安郡主是在庆阳大长公主身边长大的,最得她的宠爱。
靖国公和长平侯府的老侯爷年轻时一起打过仗,两府走得近,是以静安郡主和褚伯亭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褚伯亭才干平平,但他确实长了一张俊俏的脸,很容易引得姑娘家喜欢,静安郡主亦是如此,两人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长大后便想嫁褚伯亭。庆阳大长公主纵使觉得褚伯亭太过优柔寡断,并非良配,可女儿喜欢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