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衡垂眼时,却注意到李焕微颤的拳头。
他稍作思索,语气客气且疏离:“您说得对,我们家小少爷开心最重要。但您要知道,这种类似事件只能是最后一次发生。”
园长维持着笑意:“您说得对。”
贺衡又看了眼李焕,朝在场的所有老师说:“那个叫喻沉的小朋友,从血缘关系讲确实不是小少爷的亲弟弟。但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小少爷说是,他就是。”
“园长,您明白吗?”
园长颔首,连连称是。
贺衡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监控既然您已经看了,想必您心中有数。英卓幼儿园的教师队伍都很认真敬业,千万别让一粒老鼠屎毁掉幼儿园的名声才好。”
园长点头:“您放心,我会处理好。”
贺衡点到为止,朝身后的助理示意,助理立即前往大一班,将两位小朋友接走。
…
车上,喻沉捧着巧克力面包,吃得狼吞虎咽,小圆脸上沾了许多面包碎渣。
李焕默默抱着喻沉,手掌一下一下顺着对方的后背,漆黑疲惫的双眼始终垂着。
贺衡坐在副驾驶,偶尔回头。
他发现,无论是李焕还是贺臻,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哭成泪人的小家伙身上。一向任性调皮的小少爷,居然乖乖端着牛奶,时不时喂给对方喝。
贺衡乐了,没想到一个月不见,家里居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不过李焕捡的这小孩儿生得确实够俊俏,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白皙圆润的小脸可爱讨喜,像极了童话书里的小福娃,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抱一抱。
回到贺家时,喻沉已经窝在李焕的怀里睡着了。尽管隔着衣料,李焕仍然察觉到喻沉异常的体温。找来医生用水银温度计一量,果然发烧了。
贺臻一听喻沉病了,更加讨厌那个赵老师。他端着小手臂,鼓着腮帮子愤愤道:“依我看,应该报警!”
李焕帮喻沉贴完宝宝降热贴,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小少爷,已经很晚了,我送您去休息吧。”
贺臻明显不情愿地拧了拧眉。但李焕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他不走又没有休息的地方,最后只能背着小手勉为其难道:“您照顾好他。”
李焕哑着嗓子笑了笑:“您放心。”
贺臻又看了眼喻沉,跟着阿姨打算离开。
这时,烧迷糊的喻沉含含糊糊嘟囔:“老大,哥哥…”
贺臻故作嫌弃:“什么老大哥哥?不好好叫人。”
李焕疲惫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卧室里只剩下李焕一人。
他睁着熬红的眼睛,心疼地将喻沉搂在怀里。喻沉浑身烧得滚烫,小胳膊小腿儿到处弥漫着骇人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