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过往,或好或坏,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何必死死揪着不放?更何况,即便是周垣做错了,他也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还要怎样?
李婉平伸出手,握在了周垣的手上。李婉平的手很软,很温和,她覆盖在周垣手背上的一瞬间,周垣的心里,没来由的,忽然就像湖泊一样平静了下来。
李婉平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柔弱,“周总,你以后,你以后还会教我看文件对吗?你以后还会教我各种经商之道对吗?我们出差的时候,你还会给我当司机,让我坐在副驾驶里吃零食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再遇到了危险,你还是会,还是会赶来救我的吧?”
周垣刹那间怔住。
李婉平微微用力捏他的手指,“你快点头啊。”
鬼事差的,周垣点了下头。
李婉平就笑了,笑得很甜,很软,很可爱,“那就行了,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
她说着,故意咳了一声,她第一次拿捏着腔调,既滑稽又温暖,“周爱卿,你是我李氏集团的肱骨之臣,朕相信你。”
周垣被李婉平这句话逗得微微弯了下嘴角,语气也柔了些,“还真把自己当武则天了?”
李婉平不可置否,“那周爱卿愿意当我的狄仁杰吗?”
周垣的眉间有几分动容,却默了几秒,说不愿意。
李婉平顿时诧异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解。
周垣却忽然道:“你不是喜欢我吗?”
李婉平没成想周垣忽然提起这一茬儿,脸色瞬间胀红。
周垣直接道:“所以,我不想做你的肱骨之臣。”
他说着,伸手轻轻覆盖住了李婉平的眼睛,“我想,我更适合别的角色。”
周垣俯身靠近,那是一个吻,蜻蜓点水。
当天晚上,周垣便搬回了骨科病房。
其实,他早就应该搬回去了。
医院里有规定,不准这么乱换病房,但之前李婉平一直发烧昏睡,周垣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软磨硬泡,又通过关系在李婉平的病房旁边弄了一间。但现在,李婉平的烧已经退了,人也醒了,周垣再赖在这里不回骨科,着实有些不太像话。
但李婉平还挺舍不得他走。
李婉平的病房在三楼,周垣的病房在七楼,两个人想见面,还得坐四层楼的电梯。
护士看出李婉平的心思,打趣了一句:“舍不得跟男朋友分开?”
李婉平连忙摆手,但手只摆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放下了。
是,她不舍得。
护士含笑打趣,“真是羡慕你们这些热恋中的小情侣。”
李婉平傻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但就是心里很甜。
护士帮李婉平打完针便离开。
李婉平继而拿出手机,打开周垣的微信,但看着空白的对话框,李婉平却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又退出界面打开了朋友圈,编辑了一条仅限周垣可见的动态,「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动态发出去大约一分钟左右,信息提示了一条未读。李婉平连忙打开去看,是周垣给她的动态点了一个赞。
这是周垣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对李婉平发表的朋友圈点赞。
李婉平看着那个心形符号后面的微信头像,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这之后的第二天,梁志泽拎了个果篮来看周垣,并顺便跟周垣说了一下周舜臣那边的大致情况。
小平头坐牢是定了,但他的嘴很严,死咬着没把周舜臣给供出来。不过周舜臣以及他名下的景和实业也受到了相关部门的调查,周舜臣起家不清白,这次调查即便他能脱身,至少也得扒一层皮。
周垣冷漠听着,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
周舜臣以及他名下的景和实业,在市是只手遮天的存在,想要凭借这点事儿就将他连根拔起,那根本不可能。
不过,只要从此之后,周舜臣能忌惮周垣,并与周垣井水不犯河水,周垣也犯不着跟他鱼死网破。
梁志泽问周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周垣默了片刻,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支香烟出来,没点燃,只放在鼻下嗅了嗅烟草的味道,他的语气很平和,“g市那边的工程,周舜臣撤出来吗?”
梁志泽说撤出来了,“早上严筠给我打了电话,意思是,问我们还要吗。”
周垣又将烟塞回烟盒内,“那是个坑,我们不能接了。如果我们接了,这次纠纷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得让周舜臣坐实了他暴力欺压正经商人的性质,不能让他反咬一口。”
梁志泽在这方面没那么深的城府,便只点头附和:“行,你怎么说我怎么办。”
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不甘心,又补了一句,“不过,好好的一个工程,前前后后忙活了那么久,说打水漂就打水漂,可惜了。”
周垣却轻嗤,“我没说我要让它打水漂。”
梁志泽一愣,一脸不解。
周垣眼微眯,“我们可以把资金转给严筠,但明面上没我们的名,到时候分红我们可以少拿点,但不至于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梁志泽拧眉,“但这么一大笔钱转给严筠总要有个理由。”
周垣将烟盒扔回床头柜上,烟盒与柜面碰到,“啪”地的一声响,“不用直接转给严筠,他不是有个比他还能干的老婆吗?我们把资金以投资的形式转给蒋蓉的「水云间」,至于内部怎么协调,都是自己人,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