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具尸体很新鲜,嘴角里的鲜血还在流,正是他们寻找的卫敬云。
另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被用密密麻麻的铁钉子钉在十字架上,上面爬满蛆虫。
两个老人正趴在地上,他们就是住在20那一对聋哑老人,老太太是聋子,老头是哑巴,但是现在看起来,两个都不聋了,他们开门的第一时间,两个人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嘿嘿嘿。”豁牙老太太笑着,用满是鲜血的枯手摸着自己的耳朵,“我可以听到了!我可以听到了!”
蔺祥说:“你们怎么能这样!转移降头就罢了,为什么杀人!”
跟上来的王川说:“我们是在终止这场灾难,只有杀了他,才能结束,不然降头将一直存在,没有止境地传播下去。”
他一说,他们就明白了。
如果降头可以转移,而转移降头的方法又那么简单,那么降头就会一个又一个地转移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被卷进来。他们认为杀了当时身上有降头的人,就能终止这场降头了。
王川低声说:“我爸爸不是被我杀的,他是自杀的。”
“他知道了结束这场降头的方法,在一次被我赶走后,回来自杀了。”
王川至今也不知道,当时他把降头转移给爸爸时,有多少是因为恨,有多少是自私的不舍,又有多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知道当他得知自己被亲生父亲下了降头,又得知降头可以转移时,立即就生出了这个想法,想也没想地把降头转移回去了。
当转移成功,事后再想时,他才想到这么做可能也很麻烦。
他是不用再因这个该死的降头,待在这里看老头了,不用被降头控制人生,失去所有。
可是老头要是因为这个降头,和他一样天天去看他,那可能也会影响他。
果然如他所料,老头闯进他的公司看他,跑到他女朋友那里看他,无时无刻,各处给他招惹麻烦。
女朋友终于受不了,她无法想象这样一直跟他过下去,提出了分手。
他终于大爆发,连推带踹地把老头赶出家门,大声质问他:“你一定要毁了我!你一定要逼死我吗!你能不能放过我啊!”
他把他这么多年的委屈都怒喊了出来。
“我恨透了那个阴暗衰败,全是烂人的公寓,我从小被嘲笑被欺负,好不容易离开那里,为什么要把我拽回去,我不想回去,我想逃离,想在这里过我的新生活!你放过我可以吗!求求你了!”
老头走了。
他其实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
他只知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如释重负,好像看到了自由。
第三天他接到了邻居的电话。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拉黑他们,再也不想跟他们联系的他,把所有邻居都拉黑了,并换了手机号。
所以,当他知道老头死了时,老头的尸体已经烂了。
他坐在他那个噩梦般的房间里,两只脚和一只手紧紧捆在床上,不知道是那样活活饿死的,还是事先喝了毒药,就这样死在了床上,到死也没法离开床一步,更别说离开这个房子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