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伤口。”苏沐琛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裤腿,有些担心的道:“伤口好像还在流血,如果严重的话,要早点包扎。”
苏沐阳冷漠道:“为什么要包扎?严重了不是才更如你的愿吗?”
苏沐琛叹气:“我们是兄弟,又不是仇人。”
“别装了,爸妈都不在这,你装给谁看?”
“我没装,我是真的担心你。”
“不需要,滚开点。”
苏沐琛好说歹说都没用,干脆懒得理他了,直接伸手去抓他的腿。
苏沐阳用好着的那条腿踹了他一脚,苏沐琛没防备之下,一屁股坐在冷硬的泥巴地上,后脑勺也磕了一下。
小小的人坐在地上半天都是懵的。
苏沐阳冷眼瞧他,等着他像往常一样发脾气,哭闹着扑上来对他又踢又咬。
结果意料之外,苏沐琛什么都没干,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又蹲在他的旁边,有些委屈道:“你踹了我一脚,公平起见,我看看你的脚。”
苏沐阳怔了怔,苏沐琛再一次小心翼翼朝他的伤腿伸手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
这迟疑的功夫,苏沐琛已经掀起了他的裤腿,脚踝上一小节小腿又红又肿,还有深可见骨的伤口,好像是被木棍一类粗糙的东西打过,然后木棍断了之后用横截面戳了进去,扎出了伤口,裸露在外的伤口里面还有细碎的木屑,伤口鲜血直流。
苏沐琛倒吸了一口凉气,盯着那个伤口不敢想象这该有多疼。
他抬眼看了一下苏沐阳,苏沐阳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移开脸,眼睑下垂,面无表情。
“我帮你把木刺拔了,你忍一下。”苏沐琛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外头的光小心翼翼的把扎在肉里的木刺一根一根挑出来,动作轻而又轻,缓而又缓,生怕弄疼了他。
带着血肉的木刺被拔出来,苏沐琛的手抖得厉害,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鼻子酸涩的厉害。
苏沐阳一直侧着脸没理他,直到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他的脚背上,茫然回头,借着光竟然看到这讨人厌的小孩通红的眼眶。
这小鬼有病吧,他,他哭什么?
苏沐阳下意识收了收腿,苏沐琛以为他疼,连忙住了手,声音里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哭腔:“疼吗?对不起,我再轻一点。”
苏沐阳没说话,又一声不吭的移开了脸。
苏沐琛动作更轻了,将伤口上的木刺全部拔完,几乎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季节好像是秋冬,穿的很多,他把里面的纯棉打底衣撕了出来,给伤口包扎好,才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旁边。
外面安安静静的,偶尔会传来遥远的几声狗叫,墙的隔壁会传来男人刻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想必就是那两个绑匪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把他们抓到什么地方了。
苏沐琛休息了好半天,等恢复力气了才在屋里转了一圈,慢吞吞的靠近紧锁的大门边,大门是那种很厚的木质大门,从外面锁上了,透过门缝可以看出来是很重的那种铁链锁,里面是永远都不可能打开的。
苏沐琛推了一下,那厚木门丝毫动静都没有,他只能放弃了,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鬼屋子里面竟然窗户都没有,泥砖泥地,除了墙角一堆木碳和干柴堆其余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
苏沐琛不甘心,又摸去了门边,外面刚下过雨,时间大概是下午五六点左右,天色昏暗的厉害,地面上湿漉漉,透过门缝,试图看清楚外面的情况,透过门缝能看清楚外面是一片茶园,半人高修剪成团的茶树,一排一排的种在山坡上,山坡的远处有一棵满是花苞的腊梅。
苏沐琛看了一眼,没觉得什么,又看第二眼,又看第三眼,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具体哪里眼熟,他也说不出来,这些茶树他明明没见过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地方他应该来过的。
可是脑子里面搜寻了半天,也没搜寻出这幅景象,算了,苏沐琛放弃了,与其自己费尽心思的想这想的,不如等着爸爸妈妈来救他们,反正小时候家里应该也还挺有钱,五千万应该不算什么。
他往回走,有些冷,想挨着哥哥坐。
但哥哥看他的目光冷漠又嫌弃,苏沐琛想了想,也没凑上去,在离苏沐阳大概两三步远的距离坐下了,将手塞在衣服口袋,安静的坐着,目光总忍不住往哥哥脸上看。
现在的哥哥和后来的长相没变多少,只是现在更青涩,如果说后来的他是一块温玉,那么现在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顽石,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锋芒与不羁,这副长相,也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子的青春。
空气过分沉默,苏沐琛明晃晃的目光,让苏沐阳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他抿着唇半天,才皱眉问:“讨厌鬼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看你好看。”苏沐琛咧嘴朝他笑。
“有病?”
他笑得过分灿烂,一口牙齿白晃晃的,苏沐阳冷哼一声道:“想笑就多笑一会儿,等会就笑不出来了。”
苏沐琛疑惑问:“等会为什么笑不出来了?”
“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态?我们现在是被绑架了,绑架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知道。他们不就是要钱吗?爸爸妈妈叫钱给他们就好了,不就五千万。”
“不就五千万?”苏沐阳听到他仿佛说大白菜的语气,一时无语,“我们家目前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公司周转出了问题,你觉得爸能拿得出五千万?”
苏沐琛:……
哥哥这个语气不像是吓唬他的,拿不出钱来,那用什么来赎他们哥俩?
艹了!还真是生死局!
这是什么狗屎秘大礼?苏沐琛暗地里呼叫系统,但是系统没有声音,他现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