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不让着他,疯狂的泼了回去。
俩人又吵又互泼了一阵,温知岁直接移开眼,有多远走多远,这俩天天吵架,她都已经麻了。
江让的嘴是骂不过苏沐琛的,他气不过,一把抓住苏沐琛的脚,他人高马大,力气也大,随手一拉就将苏沐琛扔进了水里。
水并不深,可苏沐琛不会游泳,挣扎了好半天,才被江让拎上岸。
看着他被水呛得发红的眼睛,江让冷笑道:“城里来的矫情精又装可怜了?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
苏沐琛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头发都在滴水,没力气跟他吵,不知道是溪水太冷淹到了还是吓到了,整个人冷得发抖,回家就感冒了,下午就开始发烧,烧得昏天暗地。
外婆叫苏沐琛吃饭,没有人回应,然后让江让上楼去看看。
江让一脸不耐烦的推开门,抬眼就看到了床上烧成不省人事的苏沐琛。
他的脸红的像虾,煮熟的虾。
江让伸手一摸直接吓懵了,然后背着他连夜送去了医院,输液打针,伺候了他好几天。
近距离接触,才发现他这人是真的身娇肉贵,输液的小吊针眼,在他雪白的手背上一扎一个青。那天抓着他将他扔进水里,结果脚脖子上还有两个青青的指印,几天了都没消。
他的这一身肉跟江让粗糙的皮肉完全没法比。
从那以后,江让再也不针对苏沐琛了,他这都不是装出来的矫情精,他是真的娇贵,泼点冷水,就烧成这样,这他妈简直就是一个薄片陶瓷。
苏沐琛再骂江让的时候,江让都会选择闭嘴,动手更是想都不敢想。他怕一不小心,这个薄片陶瓷就碎他手里了。
从那以后,苏沐琛少了一个顶嘴的,多了一个保镖。
上山打猎,上树抓鸟,下河摸鱼,都有人自动打头阵,并且任劳任怨,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了。
他待在这个小村子就不想走了,但过于艰苦的生活条件他还是接受不了,于是给外婆家添了一大堆东西,热水器,空调,双开门冰箱,沙发,电脑。
还给江让买了pd……
连带着把家里所有木床都给换了,还重建了厕所,要不是外婆死话不同意,他还准备把老房子拆了重新盖。
那一大笔钱最后给村子去镇上的路修了水泥路,让村民出门好走一些。
远近几十个村子的村民都知道,江家住了个金疙瘩,长得好,心也好,还有钱。
*
这一住就住到了年,春节过年的时候,苏沐琛才回了一趟市,陪哥哥热热闹闹过了一个年。
还没出元宵呢,又噔噔噔跑来了这里,生怕错过大雪封山时,跟江让上山捉山鸡和兔子的活动,还怕错过开春的时候在田里捉田鼠的活动。
这里的生活很舒心,但是舒服过头之后,麻烦事也跟着来了。
他一个单身青年,长得又一表人才,出手又阔绰,嘴又甜,性格又好。在这里混熟了之后,大家觉得他人品也不错,然后村里人就开始张罗着给他找对象。
哪怕他拒绝了,也天天有人上门给他相亲,介绍的都是些漂亮姑娘,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外面的人介意就算了,家里人还要给他介绍。
特别是外婆,外婆最喜欢他了,也最喜欢给他介绍对象了。
老人家的想法就是,觉得他也是有二十四五的人了,没有对象,孤孤单单一个人挺可怜的,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要给他找个老婆,让他有个伴,有人暖被窝,觉得没有对象的人,老年可凄惨了。
苏沐琛头都疼了,他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拒绝哥哥给他相亲,结果来了这里还是要面对相亲。
是不是人一旦到了这个年纪,就逃不开相亲的命运?
真tm服了!
但是偏偏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他好,都是为了让他赶紧脱单,所以苏沐琛连拒绝都要和颜悦色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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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往常一样,电视机自顾自的播放着新闻联播,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坐在桌子边吃饭。
苏沐琛的饭还没塞进嘴里呢,外婆就开口了:“沐沐,隔壁二舅姥爷的孙女长得可漂亮了,还是在学校当老师的,要不你明天去见见呗。”
苏沐琛听到这里就已经头晕了,他真的拒绝了太多太多次,这一次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大着胆子说:“外婆,我跟您说一句实话吧,我其实……”
他顿了顿,在一桌子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咬牙道:“我有问题,很大的问题,你们还是不要给我介绍姑娘了。”
空气瞬间一片静默。
外婆舅舅和舅妈都停止了吃饭,江让的筷子都掉了,只有温知岁照常夹菜,眼睛都没抬一下。
“你有什么问题啊?”舅舅小心翼翼的问:“不要怕,有问题咱们就去治,舅舅有钱,舅舅带你去治。”
苏沐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身体上的问题,而是性取向上面的问题,治不好的。”
“怎么会有治不好的问题呢?”舅妈看向他,满脸的心疼。“年纪轻轻的,这可怎么办呐。”
“害,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啦!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治的。”温知岁咽下嘴里的西红柿炒蛋,“就是他不喜欢女孩子,他喜欢男孩子。”
“啪嗒。”江让筷子又掉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沐琛。
“那个……”苏沐琛一咬牙,狠心说:“是的,岁岁说的没错,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生,不喜欢女生,所以不要再给我相亲了。”
一桌人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好半天之后大家才在温知岁热络的打浑水下岔开话题开始吃饭。
苏沐琛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