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的年轻人站不稳地靠在雁行身上,故意把他压在自己和滑冰场的护栏之间。
“如果你再用调情逃避练习,我就要用冰刀踢你的屁股。”雁行冷冷道。
年轻人微笑着,委屈地说:“你只是想碰我的屁股,不需要找这么复杂的理由。”
“你真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我不是。”何已知没有丝毫畏惧,更深地压向他,“我救了你的命,还记得吗?那天在酒吧的天台,是我把你拉下来的。”
“当然记得,”雁行翻了个白眼,“然后你缠了我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零十七天,”年轻人更正他,“直到你成为我的男朋友。”
“无论如何,今天你必须学会滑行。找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当男朋友已经足够丢脸了,要是被鱼诵雪看到你连蹬冰都不会,要笑话死我。”
何已知哭丧着脸:“我会死在这里的,你知道我的平衡性几乎为零。”
雁行无动于衷地笑着,享受看他受苦。
他爱上雁行时,他爱上的是那个伪装出来的虚假的他。
这件事可怕的点在于,他知道符玉昆真的能找到。
但他随即意识到,如果不说清楚,符玉昆可能真的会放眼全城为他寻找一个年轻的、残疾的、热爱文学戏剧、喜欢同性的男孩。
如果要评选世界上最让人痛恨的事情,被骗一定是其中之一。
“这和长相没有关系。”
何已知生气地俯下`身去亲吻他,被半途阻止。
在他看来,被这些人包围的符玉昆,和他第一次在司徒渺电影的开机仪式见到的,被渴望出头和攀附的娱乐圈男女包围的符玉昆,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何已知非常清楚:雁行,他的男朋友,是个骗子。
雁行整个人就是一个骗局。
“哦……”符玉昆愣住了,眼逐渐转变为怜悯,“那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他?”
何已知看出了其中浑浊的部分,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从小符少把人带来时容光焕发的样子,何已知知道这是至今为止他最满意的一位人选。
雁行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坏笑着将他推开,张开纤长的手臂,像一只燕子一样滑走。
可是当何已知看着监控里的雁行,他找不到这些该有的情绪——
剧作家停下来,整理额前的头发,压低声音:“我喜欢雁行,不是因为他残疾。”
何已知倚着吧台,长叹一声:“我真的……”
而青年在原地摔倒,从梦中醒来。
而欺骗,恰恰相反,会让你对这个人的厌恶比本来就知道他是坏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