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陷入了僵局。
何已知觉得这时候应该给队员一点时间思考,于是转头去看雁行。
对方倚在轮椅的扶手上,半阖着眼休息,拆开的三明治只咬掉了一个尖。
何已知皱起眉。
他本以为雁行状态萎靡是因为讨厌阳光,可天阴下来以后,他却越发没精。
大概是感受到青年的视线,那垂着的眼睫忽然抬起,雾蒙蒙的瞳孔中闪过一刹那的痛苦和尖冷,在看清人后,又放松下来,疲惫懒散地与何已知对视。
“但是到手的机会这样被人抢走,实在是很不爽。”pvc吃完三明治,用刚擦过嘴的手托着头顶的鸟窝,向后倒在草地上,嘴里不小心含了一根草,“所以还是打败他们吧。”
“你刚才不是还说打不过吗?”山竹惊讶于艺术家的0度态度转弯。
“呸,”pvc把草吐出来,“刚才是理智在说话。”
“那现在呢?莫非是肌肉在说话吗?”山竹追着问。
“你烦不烦啊,难道你觉得打不过吗?”
“我觉得打得过啊!”
“那不就得了。”pvc把手指塞进耳朵里,拒绝再交流。
“我也觉得我们会赢。”侯灵秀这么说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把大家面前吃完的塑料纸揉在一起,朝垃圾桶走去。
“看来假想敌使人更团结。”雁行这么说。????何已知点头表示认同。
有打败对手的信心当然是好事,不过他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拿到通往高级赛的积分。
否则别说输赢了,他们连和罗浮卷毛同场竞技的资格都没有。
俗话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
何已知深切感受到了这一点。
就像是老天都在给他们泼冷水,下午比赛即将开始时,赛场上忽然下起小雨。
选手们纷纷朝帐篷和休息处跑去,但那几个狭小的棚子根本塞不下这么多人和狗。
主办方在紧张的赛程和雨水之间衡量之后的结果是不延期,中级赛按时开始。
选手们怨声四起,不少人当场就选择了退赛,停车场充满了钥匙遥控和发动机的声音。
工作人员叫继续参赛的选手不带雨具到场边集合,而那里连个可以躲雨的遮挡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山竹把带着护腕的手塞到衣服里,防止淋湿。
“因为结束以后体育部的领导要给国家队颁奖,”雁行习以为常地说,“负责人不敢延期。”
虽然几人也对主办方的态度不满,但积分和时间的压力不允许他们拖到下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