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新娘笨拙的肢体,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雁行好对方为什么没有认出他。
“他们还有一个小时才开门。”
像是担心别人看不清似的,他还专门按开了墙上的灯。
“所以你现在看我也是一张模糊的脸?”
“不,”年轻人把戒指随便套进一根指头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是一条模糊的虚影。”
现在雁行知道他为什么认不出自己了。
“你可以配隐形眼镜。”
“我喜欢有东西遮着脸。”
“那就留个长发。”
对话到此为止,男子笑了笑,似乎对这个建议不太感冒,继续埋头换衣服。
墙上的灯亮了一会又熄灭了,不知是缺电还是专门设计。
雁行眨了眨眼适应昏暗的环境,发现年轻人已经把裙子的上身挂上了,之所以说是“挂”上,是因为和“穿”上还有一些距离。
“那不是袖子。”他出声提醒。
“我一直搞不清这些东西。”年轻人小声抱怨着,把刚穿过胳膊的布料捋下来,背过手开始扯背面的拉链,尝试了几次之后选择了放弃,“你能帮我拉下这个吗?”
雁行点了点头,然后想起对方看不清,于是直接走过去,叫男子转身,先帮他把肩膀和袖子穿对,再把拉链拉上。
年轻人举起胳膊,盯着门上的影子,等他帮自己系好背后的腰带:“你也是变装爱好者吗?”????“不,”雁行仔细地绑好裙子上的每个绑带,“我以前的搭档是女生。”
“那现在的搭档是男的?”
“现在没有搭档。”系好最后一个蝴蝶结,雁行看出这是长发公主乐佩的礼服,可这位扮演者却不愿意留长发,“如果我继续留在那里的话,会影响前搭档,所以我退出了。”
“如果是我的话,还是想选择从头到尾共进退的搭档。”穿上了礼服的长发公主说。
雁行摇头:“不存在这样的搭档。”
“确实,”年轻人思考了一下,然后笑了,“真要有这样忠实的搭档,不就像小狗一样吗?”
没有搭档的运动员退到了墙边,“乐佩”从书包里掏出杂乱的假发,用手指插进去梳理。
看着他为每一个程序挣扎的样子,雁行不禁好:“你既不会跳舞又不喜欢变装,为什么不换个别的工作赚钱?”
“这是一个课题,”年轻人没有章法地梳着假发,眼睛里充满无奈,“所有戏剧学院的新生都要接受的一门课,叫做‘解放天性’,他们说这是一切戏剧的基础。教授列了一个表,每个人选一项完成,那节课我迟到了,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两个可选项,我选了简单的一个,异装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