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海闻言心里一跳,猛地抬头看过去,对上林芳那张扭曲到狰狞的脸,视线落到她手里反着冷光的菜刀上,眼睛瞪了瞪,立马放下手里的锄头扭头就跑。
周光宗懵了:“爸?”
林芳尖叫:“周江海!你个王八蛋,你有本事干出这种丧天良的事情,你有本事别跑啊!老娘今天直接跟你拼了!!!”
“妈,妈!发生啥事儿了啊。”林芳从旁边经过,周光宗想上去拦着,被林芳用力推开。
林芳双目红得充血,指着不远处的周江海道:“你自个儿去问你爸,问问你爸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爸?”周光宗扭头看向周江海。
周江海抿着嘴站在田埂上没吭声。
林芳声嘶力竭:“你咋不说?啊?你咋不跟儿子说说你干了啥?周江海,你都四十多的人了,你咋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周光宗:“爸!你到底干啥了?”
不管林芳怎么嘶吼,周光宗怎么问,周江海嘴巴就跟被502胶水黏住了似的,一直不吭声。
林芳实在忍无可忍了,举起手里的菜刀就炒周江海丢过去,也不管会不会砸到,喊着:“周江海,你有本事你就别回家,你有本事就去刘寡妇家待到死!”
刘寡妇的名字一出来,旁边不知道发生了啥的吃瓜群众立马反应过来,视线落到周江海身上,耐人寻味。
“听说刘寡妇怀孕了,那孩子是周江海的啊?”
“看不出来,周江海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居然跟刘寡妇勾搭到一块儿,还怀上了!”
“怪不得林芳这么生气,这搁谁不生气啊!”
家里孩子都生了几个,结婚几十年了,男人又跟外面的女人怀了个种,这谁忍得住啊?周江海也真是的,大儿子都二十出头了,咋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
“爸?”周光宗虽然不知道刘寡妇怀孕的事儿,但他也知道刘寡妇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听说周江海跟刘寡妇有牵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妈的是真的吗?爸?”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眼,周江海脸皮抽了抽,心虚被愤怒取代,指着林芳骂:“死婆娘,你就非得把事情闹大是不?离婚!我跟你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必须离婚!”
林芳瞪大眼睛:“周江海,你真不是人!!!”
这种事情不应该关上门自家人聊吗?谁家媳妇儿会嚷嚷的满世界的人知道?当初就该听他妈的话不该娶林芳,搅事精,一天到晚就会惹事。
周江海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林芳头上。
两个人红着眼互相怒目而视,看着根本就不像夫妻,反倒像是仇人。
……
下午的课学生会有些犯困。
语文老师捧着书,用带着方言口音的话念着课本上的内容。他说话速度又慢,听得人直打瞌睡。
“噔噔。”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个黝黑的二十岁出头的农村汉子出现在教室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模样拘谨,看了一眼老师,说:“老师你好,我是周耀祖的哥哥,家里出了点事儿,得让他回去一趟。”
老师看了他一眼:“行。”
周耀祖皱着眉起身往外走。
温悦、李念秋、温晓玉和周耀祖都一个班。温悦和周耀祖的接触不多,都很默契的把对方当成陌生人。
下课后,温悦找李念秋八卦:“我看周光宗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周江海和刘寡妇的事情暴露了?”
李念秋挑眉:“八成可能是。”
“周耀祖都叫回去了,应该挺严重。”温悦道。
林芳平时特别宝贝她这个上高三的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会影响周耀祖。现在居然把周耀祖给叫了回去,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李念秋:“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瞒住。”
村子就那么大点儿,瞒得了多久?
温悦点头:“确实。”
不止是他们,教室里其他同学也很好,可惜没有八卦的渠道,只能把八卦之心给压了回去。
第二天温悦到学校的时候,突然发现其他同学好像时不时打量她,眼还怪怪的。她将书包塞进抽屉里,疑惑地问李念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的眼有点怪……”
“嗯?”李念秋往旁边扫了一圈,微微蹙眉:“就跟平时一样,没发生什么。”
温悦拿出书包里的课本摆在桌上,慢吞吞地哦了声:“可能是我想多了。”她没往心里去,翻开书看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到了中午。
午饭方奶奶会准备,所以温悦现在中午都会回家吃。今天刚走出校门,视线里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穿了件深蓝色的长袖衣服,里面是白色工字背心,头发修剪过,直接剪成了寸头,露出锋利浓黑的眉眼,立体深邃的五官。
黝黑的眼瞳直勾勾看过来,嘴角噙着一抹有点痞气的笑。
“周曜?”温悦睁圆眼眸,眼睛瞬间亮起来,迈着雀跃地脚步快速跑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曜狭长的眼弯了弯,声音低沉:“刚到。”
“回来之前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温悦噘了噘嘴,有点不高兴,又很快笑起来,眼眸跟着弯弯:“申城好玩吗?”
“这你得去问老方和业良,我都在干正事。”周曜睨她一眼,两个人并肩往家走:“你呢,这几天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