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搞不懂你们男人。
她没多问,又拿出富强粉出来和面。
很快方奶奶和露露就过来了,小姑娘手里拿着周曜塞的奶糖,清脆笑声回荡在院里。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跑进厨房,洗得很干净的小手攥着颗奶糖,细声细气说话。
“姐姐,一起吃糖。”
“啊?谢谢露露!”温悦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面粉,眼眸笑弯弯,微微俯下身凑近小姑娘柔声说:“姐姐手上有点脏,露露喂姐姐吃可以吗?”
露露抿唇笑,缺了牙齿的笑容单纯又无害,剥开糖纸,举起小手凑到温悦嘴边:“姐姐,吃。”
“谢谢~”温悦咬住奶糖,口齿不清地道谢。
方露露笑容灿烂了些。
任业良和方石涛过来就是当免费苦力的,被周曜指使得团团转,家里但凡还剩下的苦力活全被他俩给包圆了。
周曜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俩。
“哥。”任业良实在忍不住了,“我跟老方是不是干啥事儿惹你不高兴了?”咋感觉这几天一直在被针对??
周曜喉咙里溢出一句冷哼,懒懒抬眼看过来:“你说呢?”
任业良苦着张脸:“我要是猜的出来就不问了!到底怎么个事儿,哥你能不能直说!”
方石涛表情倒没什么变化。
干点活儿而已,又不累。
看清楚任业良脸上的表情,周曜眉梢往上扬了扬,感觉还挺有意思。眯了眯眼,笑着回了句,语气听着还挺温和:“猜,猜中了就告诉你。”
任业良:“……?”
任业良有些惊恐地瞪大眼睛。
他哥好像变异了,不大对劲。听听这语气,听听这内容,怎么也不像他哥能说出来的话啊!
“哥,你是不是中邪了?”任业良攥紧扫把在手里舞了两圈,大喝一声:“什么妖魔鬼怪,快从我哥身上滚出去!”
周曜:“?”
周曜啧了声:“你脑子有问题?滚。”
任业良收起扫把:“好嘞哥。”
他嘻嘻哈哈地拉着方石涛去挑水,心想他曜哥结婚之后变化真的好大。以前总喜欢臭着张脸装深沉,即便是跟他们在一块儿话也很少,导致别人总以为周曜性格阴晴不定捉摸不透。
哪像现在,还能笑着跟人开玩笑。
任业良小声感慨:“嫂子真厉害!”
醒面的时间里温悦陪着方奶奶聊了会儿天,顺便教小姑娘识字。八岁的小姑娘,还不认识几个字,也不知道到时候去学校能不能跟上进度。
不过一年级,应该能跟上?
温悦摸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任业良他俩识字吗?”
周曜疑惑看她:“认识一点儿,但不多,他俩没念过书。”
“那你呢?”温悦仰起小脸,水亮澄澈的眼里只存在单纯的好。
周曜垂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回答得漫不经心:“念过,上完了小学,然后没上了。”
温悦:“为什么呀?”
周曜:“觉得上学没意思。”
他这个人比较向往自由,不愿意受束缚,天天背着书包去教室里坐着听课太无聊了,周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当时小学毕业之后死活不愿意继续念书,周奶奶和周爷爷怎么劝都没用。
周曜对学习能改变命运这句话嗤之以鼻,年少轻狂,认为自己就算不学这破习照样能干成事儿。
但现在周曜突然生出些许自卑,面上半分不显,只是听不出语气地问了句:“怎么问这个,嫌弃了?”
“啊?”温悦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嫌弃,只是好。”
这个年代大部分的人学历都不高,有什么好嫌弃的?不过温悦上辈子好歹算是个人民教师,虽然教的是美术,但怎么着也是老师,骨子里始终潜藏着说教的因子。
“能继续念书最好还是多读点书,学到的知识多了以后总归能用上。”她软声念叨,瞥一眼周曜的表情,“不过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啦,选择自己喜欢的也行。”
周曜觉得还是得为自己辩解一下:“……主要是老师说话像念经,听不下去,但我成绩还行,考过满分。”
温悦配合捧场地夸了两句:“满分诶,真厉害,你要是继续读下去说不定也能考个大学呢。”
她语气完全就是在哄小孩儿。
偏偏周曜挺吃这一套的,薄唇控制不住往上扬,轻咳两声放大话:“还行吧,这不是没继续读了吗。要还读,怎么着也是个大学生预备役。”
他扬着下颌,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额头,阳光照在头发上,发丝儿像是散着光。清隽浓黑的眉眼舒展着,眼里带了点散漫笑意,丝毫不见刚开始的阴沉凶戾气息。
这会儿,倒是像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周曜毕竟也才二十岁,放后世,这会儿大学都还没毕业。
这么一想,上辈子已经大学毕业且步入社会工作了三年的温悦突然发觉,她的真实年龄比周曜大了好几岁!平时周曜沉稳可靠的感觉总让温悦忘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