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二的威压直直罩下来,厉声道:“那小子为何去无相魔门?”
残指咧嘴舔掉血迹,不屑地回道:“你自个儿过去问呗。”
涂二抬手一挥,轰地一声,又一根触手断了。
残指极力控制脸上的肌肉,不愿露出一点懦弱的表情,嘴角咧得越开,“无相魔门就在那儿,阁下多走两步不就到了,怎么不亲自去抓,莫非是不敢?”
小木偶用脑袋拱了拱残指的脸,很是担心。
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
涂二动了动手指,正打算再斩一根,高空落下焦急的制止声。
中年修士坐在禽鸟背上,迅速飞来,扫了一眼深海水母,满脸心疼,“都说了下手轻点,怎么把它伤成这样。”
涂二懒得搭理。
中年修士掏出锁奴环,对准残指的脖子,一把扔了过去。
小木偶生气地吼了一声,用脑袋顶开锁奴环。
中年修士烦躁挥出一道灵气,就把小木偶拍了出去。残指急忙递去一根红线,拉回小木偶。
小木偶躲进黑袍下,惴惴不安拽着残指的手。
涂二看不下去,用威压定住残指。
中年修士道了声谢,命令禽鸟飞近,亲自把锁奴环套向残指的脖子。
残指脑海翻起幼时的事情,被嘲讽、被鞭笞、被奴隶。
那般深恶痛绝的回忆,本以为不会再记起来,没想到再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死死盯住锁奴环,自嘲地笑出声来。
“绝不可能......”
小木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小脑袋使劲儿地摇晃,不要!
乌脚溪上的战况,一幕幕传到无相魔门。
守在岸边的魔修们很是担忧残指,恨不得立刻杀过去救回他,苦于满湖的佛力,连一步都靠近不得,更别说渡河。
“大爷的,一个邪修都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居然出不了一点力!”
“撑住啊,千万别死!”
“漳州界还有佛修吗?灵修也行,谁去捞一把啊!”
......
灿金的湖水漫上堤岸,精纯的佛力霎时弥漫开来。
没能及时后退的魔修直瞪瞪看着金水压上来,好似千根万根尖锐的锥子扎在皮肤,一下又一下。
没等他痛呼出声,如被岩浆滚过一般,两条小腿瞬间熔化了。满身的魔气被牵引,难以控制。
湖水的佛力对魔修的威胁,厉害至此,连大乘期长老都难以迈出一步。
危急之刻,山门的方向响起一声高喊。
“让开——”
魔修们听出韩修离的嗓音,回身望去,但见两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连大乘期长老都难以看清。
下一刻,所有人都感到源自心底的惧意。
深深的压迫感如大山般罩了下来,攥住心,不给片刻的喘息。
什么人,什么恐怖的东西,要来了。
湖水颤抖片刻,不等下一波潮水覆来,匆忙退后。
如同一阵无形的风,很难看清它的样子,不知它什么时候来,也不知它什么时候走。
只有风穿过身体的时候,四肢百骸的酷寒才能证明它的存在,身体真切地感受到了。
这波骇人的威压也是如此。
韩修离停在他们身侧,那波威压过去了。
灿金的湖水浑浊变黑,仿佛变回原来的乌脚溪。
湖水黏稠如黑泥般,蕴含的魔气远甚从前。
众人十分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
大乘期长老遥望飘过乌脚溪的身影,转头看向韩修离,满脸骇悚,声音都在发颤,“你干了什么?”
借着洲一的魔气,青鲨飞了起来。
洲一则窝在青鲨脖颈,兴致勃勃眺望四周,高声嚎了起来。时隔万年的光景,让它看什么都很有意思。
他们身下,长达百里的乌脚溪,又一里里染黑。
魔气奔腾翻滚,湖水动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