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笙扬起下巴,眼不屑的打量了两眼面前的一大一小,语气不屑,“不过估计卖了这小鬼也赔不起这条裙子。”
男人闻言像是被刺激到了,厉声道:“不就是条破裙子,你回去洗洗不就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讹人?”说话间攥着小孩胳膊的手用力,引得小孩嘶了一声。
新的心声传来,岁笙对自己的猜想更加确信:
“真丝的衣服清洗起来有多麻烦,像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看你连件像样衣服都舍不得买给小孩,估计钱包里连一百块都没有,
不过别想抵赖,你今天必须赔我一条新裙子,五百块,一分不能少!”
郭兰眼诧异的看向岁笙,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难为难这父子俩,看他们这样子,怎么可能掏得起五百块。
不过话说回来,岁笙她身上这条裙子是真丝的?她看着不像啊,她奶奶最喜欢真丝制品,她身上这条裙子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细棉的。
郭兰想不通她这么做的原因,她又不差这五百块钱。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对着狮子大开口的岁笙指指点点,大多都是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为难这父子俩,还有被她嚣张的样子激怒,觉得她看不起穷人。
他们看岁笙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不差钱的,众人没几个见识过真正真丝材质的衣服,只听清楚了五百块钱。
五百块啊!这会厂里的正式工一个月也才两百的工资,张口就要五百,多少人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能攒下这么多?
“姑娘你这裙子就这么金贵?脏了就回去洗洗就成了。”
“就一件衣裳,你要五百块,这不是讹人吗?”
“穷人怎么了?就因为你有钱就能看不起人?再说孩子还小,他又不是故意的,做什么就揪住不放?”
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向着被索赔的父子俩,纷纷谴责岁笙,连带着和岁笙一起的郭兰也受了牵连。
郭兰从军校毕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受老百姓的指责,一时不知所措,想拽着岁笙离开却被拒绝。
岁笙看着面色从提防到紧张再到得意的男人,眼下移,正好对上了一双牢牢盯着她的眼睛。
[五十五:又失败了吗?肚子好痛,好饿,要没有力气了。]
男孩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岁笙没有发现他嘴角的淤青,本来还想周旋一会,等人足够多确保对方脱不了身,再一起“被迫”前往警局,这样是最保险的。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计划有变。
岁笙任由周围人包围指指点点,突然将手中的西瓜重重砸在了男人的头上,她突然发难,一点征兆都没有。
上一秒还得意的男人顿时眼前一黑,意识消失了两秒,清醒过来后下意识起身要跑,岁笙大喊:“抓住他!”
郭兰几乎在她喊出声的瞬间扑向男人,将转身要跑的男人反手压在身下,见对方还在挣扎,立刻曲起膝盖重重抵在对方后腰处。
一道微不可闻的咯吱声后,男人惨叫出声,顿时卸了力气瘫倒在地。
其他人见郭兰突然动起手来,惊呼出声,不少人喊着要报警,让警察来抓她们两个讹人还施暴的歹徒。
出于职业本能上前抓人的郭兰:“...岁笙,帮我把警证拿出来。”
岁笙弯腰去取,离得近的几个“热心市民”立刻阻挠,还以为她要跟“同伙”一起施暴。
她听着几人义愤填膺的心声,拿警证的手改为平坦张开,伸向这几人:“你们是这男人的亲戚?那正好,五百块你们帮他掏了吧。”
其他人一听要钱,立刻后退拉开距离,生怕被她讹上。
被郭兰控制在身下的男人还试图挣扎脱身,见挣脱不开,又改变策略试图煽动周围的人,帮他将这俩多事的女人赶走。
不过没等他煽动成功,岁笙已经弯腰将他兜里的红色钱包掏了出来,郭兰不解的看着她。
但她此刻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不过郭兰知道她看不破说不出,不代表岁笙不能。
不然她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根本无法解释动机,这几次大小案件合作,郭兰确信岁笙的能力并不来自运气。
从郭兰心声听到了这番言论,岁笙对她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一个台阶,自然,她也不会让对方失望。
岁笙手指穿过钱包拎带,拎着它从男人眼前划过:“你一个男的,还用红色的钱包?”
看到那个钱包,男人不自觉睁大了眼,听到岁笙的问题,眼球一转道:“那是我老婆给我买的,她说红色招财。”
岁笙闻言点头,伸手在钱包里摸了摸:“还以为你钱不够呢,这不是有五百吗?那我自己拿了。”
男人闻言立刻急了,钱包里竟然有五百?!够他潇洒快活一个月了,他今天是走大运又跟着倒大霉!
“你这是强抢!别动我的钱!”男人叫嚷着,额头青筋蹦起,眼瞅着岁笙的手伸进了钱包,但下一秒钱包直接倒扣过来。
随着叮当的硬币落地声,几张毛票缓缓飘落,其中面值最大的五毛打着旋落到了男人头上,沾在他一头一脸的西瓜汁上。
被五角毛票贴住额头的男人顿时僵住,说好的五百块钱呢?这女人在诈他!
男人此刻就像僵尸被贴了定身符,一动不能动,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闭上了嘴。
现在不只是郭兰,所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岁笙没有给这群吃瓜群众讲解的兴趣,将原本绑着西瓜的麻绳递给了郭兰。
郭兰用绳子将男人五花大绑,然后掏出了警证证明了身份,不远处的警笛声也逐渐清晰。
陆泽然接到电话,听到报案的地点和闹事者的形容后,立刻带着马敬申和孙鹰赶过来。
等三人下车,穿过散开的人群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立在一旁的岁笙、郭兰,外加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和一个疑似脑袋开花血溅当场的“受害者”?
陆泽然:“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