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oyo!”
以往在训练场上,运动员、教练亦或是赛事相关的工作人员,和徐槐打招呼的人总是更多一些,而现在,他们也同样认识杞无忧。不过众所周知,杞无忧不太爱说话,所以和熟人寒暄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徐槐身上。
杞无忧礼貌回应完就低下头,一边看徐槐给他录的训练视频,一边分听着徐槐和其他滑手聊天。
“……哈哈是吗,你也是第一次来斯廷博特啊?和yoyo一样。”
“……我也觉得这里的饭不太合胃口。”
“……嗯,明天天气很好,适合比赛。”
“……也祝你取得好名次,明天见。”
他们聊了半天,听到这句话,杞无忧这才抬起眼,和那位滑手说再见,然后又投入地看自己的训练视频。
这时又有人走过来,端着盘子坐到了徐槐旁边。
“是cherven,”徐槐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杞无忧的胳膊示意他,“来找你的。”
这是一位熟悉的老朋友。
来斯廷博特训练的第一天,杞无忧就遇到了以前在新西兰外训时认识的朋友切尔文,但由于这几天一直在紧张的训练中度过,他们只匆忙地打了个招呼,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好好叙一下旧。
这次不是偶遇,今天训练时切尔文就和他们约定了晚上在餐厅里见面。
两人有很久没有见面了,距离新西兰外训已经两年有余。切尔文变化很大,比上次见面时更高壮了些,皮肤也更粗糙,不过热情洋溢的样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没变。他也在感慨杞无忧这两年间的变化,感慨他在比赛中所取得的进步,感慨时间飞逝。
“又能和你一起比赛了!”切尔文兴奋道。
他们这次被分在了同一组,“如果我这次赢的积分多的话,或许还能和你一起参加冬奥会呢。”
杞无忧:“嗯,加油。”
要不是因为疫情,他们在赛场上交手的机会一定比现在多得多。
“欸?”切尔文盯着杞无忧身上的衣服看了几秒,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yoyo,为什么你穿的这件卫衣有点眼熟呀?”
由于晚上不训练,大家都没有穿滑雪服,而是换上了各自的私服。杞无忧穿了件橙白相间的摇粒绒卫衣,暖色系搭配,显现出难得一见的青春活力。
杞无忧:“……”他看向一旁的徐槐。
“因为这是我的衣服。”徐槐揽住杞无忧的肩,笑意盈盈道。
来斯廷博特之前,两人一起收拾行李箱时,徐槐觉得杞无忧带的那几件衣服太单调,就想带他去商场逛一逛,给他买新衣服。杞无忧却不想那么麻烦,他在穿着上没那么讲究,觉得衣服只要够穿就行。
后来徐槐在自己的衣柜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多带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塞进行李箱。
“哇,”切尔文笑着打趣,“情侣共享衣橱啊!”
徐槐也大方承认:“是的。”
首轮资格赛在第二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
太阳早就升起来了,赛道上却依然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运动员滑行的视线。
杞无忧的出发顺序靠前,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稳妥为主,跳了他最拿手、绝对不会出错的反脚内转20接lon抓板。尽管这算比较常规的动作,但是就他以往参加过的世界杯预赛而言,首轮大家都不上难度,所以这个动作的打分并不会特别低。
最后他的得分是7.25分,排在已出场选手中的第三位。
资格赛滑两轮,取得分更高的一轮的进行比较。
第一轮大部分滑手都会保守起见,不上难度,但也有人先发制人,提前锁定晋级名额。排在倒数第二位上场的思文跳了内转00接一个难度很高的换手抓板动作直接将第一组的分数拉高了一个档次,以9.55的高分直接晋级到决赛。
其他滑手见状,也纷纷在第二轮拿出技术难度更高的动作,卷出天际。
昆腾排在杞无忧前面出场,他也和思文一样跳了内转00的动作,不过落地不稳,没能拿到理想的分数。
候场区,第二组选手还在等待上场。
“哎呀,quten失误了……”储昱有些惋惜地说。
他望着对面实时同步着比赛画面的大屏幕,问身旁的思文:“yoyo也会跳吧?”
思文思索片刻,沉吟道:“应该吧,但quten估计要进半决赛接着比了。”
出发台之上,镜头聚焦在杞无忧戴着橙色雪镜的眼睛上。他目光穿过狭长的雪道俯瞰大跳台,情专注地凝视着某一点,仿佛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指示灯闪烁,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杞无忧转过身和徐槐拥抱,汲取满满的能量,而后站定,“唰”地一下从出发台上跳下去。
正脚出发。
杞无忧刻意控制着自己的节奏,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冲出赛道就加速,而是始终凭借向下的势能累积原始速度。
重心逐渐下压,滑向大跳台,起跳!
雪板先于身体飞出跳台边缘,向外转体一周半,几乎与此同时,杞无忧微微屈膝,身体后仰,用后手牢牢抓住后刃。角度倾斜,旋转的轴心由纵轴变横轴,后空翻一周,接着空中动作又变为向外转体,令人眼花缭乱。
轴心再度变换,转体两周,最后稳稳落地,整个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
“哇哦,yoyo跳了一个新动作,空中的两次变轴完成得很漂亮!”现场解说员看着慢动作回放分析,“这个动作非常独特,令人眼前一亮,但是怎么只有20?圈数好像有点少啊……我们来看看裁判是如何给这个动作打分的吧。”
这一跳等待打分的时间格外长,可见裁判与裁判之间并未完全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