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记者无一不认识徐槐,这位单板滑雪殿堂级滑手告别他心爱的滑雪事业后,首次以教练的身份回归到赛场上,有人抓住机会将话筒对准了他。
“ryn,在中国做教练的感觉如何?与做运动员时有什么不同?”
徐槐却摆手微笑道:“有关于我的问题私下问吧,”说着,指了指身旁转头盯着他的少年,“今晚的主角是他。”
记者立刻说了句抱歉,又迅速换了个问题:“你对wuyo q的表现有什么评价?”
“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yoyo在比赛中面对的都是有着丰富大赛经验的运动员,而他真正接触单板滑雪这项运动的时间只有一年,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值,他非常有天赋,同时也付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徐槐目视着镜头,语气认真而诚恳,“我为他感到骄傲。”
回答完,他又看向杞无忧,俯身贴在他耳边问,“小杞,你一个人ok吗?我得去出口那里等田田了,他马上就要上场了。”
杞无忧顿了顿,点头:“嗯,可以。”
广播里,播报员已经在念田斯吴的号码,大屏幕上也切到了田斯吴站在出发台上的镜头,徐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赛道出口处飞奔过去。
杞无忧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下。
“无忧!”
一道清亮的女声瞬间将思绪拽了回来。
杞无忧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踮着脚吃力地举着话筒站在人群外围的女生。她是在场唯一的一位中国记者,个头不高,被人高马大的外国记者们挤在后面,拼命往前挤,终于让杞无忧看到了话筒上央视体育频道的台标。
她问杞无忧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中国的雪迷说。
杞无忧思索几秒,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很荣幸能够代表中国队站在赛场上,这枚奖牌不止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还要感谢我的教练,感谢国家队不遗余力的培养,感谢我的家人,感谢雪迷朋友们的支持。中国单板滑雪坡面障碍技巧与大跳台才刚刚起步,之后的比赛,我和我的队友也会全力以赴,希望可以有更多的突破。”
之前在北京转训期间,队里就请过专门的老师针对媒体采访应答给他们培训过,有哪些注意事项,哪些敏感问题不能回答之类的,总之能说的都是一些比较官方的套话。
这边采访结束,那边赛道上的田斯吴也已经比完下场了。
杞无忧走过去的时候,广播里正在播报田斯吴第三轮的得分,72.50。远远地看到徐槐正搂着田斯吴的肩膀,低头凑在他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安慰的话。
田斯吴在坡面障碍技巧这个项目上的水平马马虎虎,远不如大跳台。第三轮总体来说没有出现太大的失误,也没有什么令人惊艳的表现,取三轮中较好的两轮分数相加为最终得分,他暂列第十四。
“小杞,你采访结束啦?”徐槐先发现他走过来,直起身。
少年眼睫微微垂着,色有几分倦怠,然而当与徐槐目光想接,眼睛就好像傍晚时分昏昏沉沉的天色,霎时间被雪道上的灯火点亮。
“嗯。”
杞无忧又看向田斯吴,“田哥……”
田斯吴得知了自己的排名却毫无失落感,而是笑着拍了拍杞无忧的肩膀:“无忧,刚才太帅了!我在候场的时候看到你那个后空翻720差点没吓死,腿都快软了。”
杞无忧也跟着笑了。
“yoyo,田田,看这里!”
张可迪兴高采烈地从传送带那边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对着他们两个人一阵狂拍。
田斯吴面对着镜头十分自然,坦率大方,毫不扭捏,杞无忧情和动作都略微僵硬,但也挺配合。
有几个刚比完赛、正在等待最终排名的外国滑手也过来跟他们合照,杞无忧看着对方摆出一些匪夷所思的pose拍照发到社交平台上,有些比较热情的还提出了互fo。
比赛之后就是颁奖典礼,主办方为他们精心准备了赛后派对。
颁奖典礼结束后,教练们又去赛委会参加一个赛后的什么会议,都没有来参加派对,但派了助教宋也过来看着他们,别让他们玩得太过。
由于领队事先特意交待过,没有人让杞无忧他们几个未成年喝酒,只准喝无酒精的果汁饮料。
大多数滑手都过来玩了,冠军自然会成为派对的焦点,杞无忧始终被人群簇拥着,大家祝贺他夺冠,祝他接下来的比赛一切顺利。
南半球的雪季刚刚拉开帷幕,北半球的雪季还没开始,之后大大小小的赛事还有很多,这站没取得好成绩那么还有下一站,滑手们对于冠军的执念并没有那么强,更多的是抱着一种玩乐的心态,尽情地享受单板滑雪带给他们的乐趣。
他们对杞无忧的祝贺也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不掺一点虚假。
派对很热闹,杞无忧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只可惜徐槐不在场。
结束时刚过晚上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雪场,打算坐车回酒店。
“宋哥,教练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要不要等等他们?”田斯吴问宋也。
“哦,我忘了说,”宋也像是刚想起来,“他们已经回去了。”
“啊?”队员们深感被抛弃。
“咋这样啊!背着我们偷偷回来!”
宋也:“哎呀,prty这么闹腾,体谅一下中年人嘛,他们都蹦不起来,哪有我们年轻人精力旺盛。”
“槐哥呢,怎么也不来玩儿?”
宋也无奈道:“我也想让槐哥来呀,但他好像有事儿。”
什么事儿?
坐在回程的车里,杞无忧给徐槐发消息。
【qwuyo:槐哥,你休息了吗?】
徐槐应该不会休息得这么早。
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