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抵抗力很好。”
他这样说,徐槐便也没再提出异议。
钻进被窝,两个人盖同一条被子。
徐槐翻了个身背转过去,把平板放在床头柜上,熄灭了灯,又偏过头,像哄小孩儿似的随意拍拍杞无忧身上的被子,“睡吧睡吧,晚安。”
然后便一整只缩进了被子里。
“晚安,槐哥。”
杞无忧没想到,这人说完晚安后,几乎是秒睡。没一会儿,耳边轻微而平缓的呼吸声就渐趋绵长。
盯着男人微微弓起的脊背看了会儿,杞无忧突然又有点后悔。
单人床对于两个长手长脚的人来说还是有点窄了,能感觉到徐槐睡得有点拘束。
这不是第一次和徐槐睡在一起。
杞无忧以为自己应该会很激动,然而预想中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情况并未发生。相反,此刻他格外平静,听着耳畔细微的呼吸声,心里仿佛从暗流涌动的海变成微风吹拂着泛起涟漪的湖。
毫无征兆地,身旁的男人手臂忽然动了动,翻了个身,姿势由背对变为正对着杞无忧。
他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臂,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于是杞无忧盖在身上的被子便全部都被他卷走了。
杞无忧没有伸手去和他抢,而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睡颜,和他的呼吸频率逐渐变得一致。
在黑暗中看得并不清晰,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徐槐有一副北欧混血特有的优越骨相,令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惊艳,难以忘怀。
“槐哥,”杞无忧看了好一会儿,声音很轻,“我没被子盖了。”
徐槐仿佛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夹着被子的手臂松开了些。
……醒了?
“槐哥。”杞无忧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凑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下巴。
男人完全不理他,睡得香甜。
看来并没有醒,刚才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杞无忧见状,小心翼翼地朝他那边拱了拱,拽过来一点被角。
离得更近了点,杞无忧没有太放肆,只是借着窗帘缝隙里透着的那一线微光,用眼睛一寸一寸地描摹他的眉眼,盯着盯着,不知不觉眼皮发沉。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训,照常跑五公里。
杞无忧的生物钟历来准时,不需要定闹钟,六点就起来了。他没有吵醒还在睡觉的徐槐,蹑手蹑脚地出了被窝,又把被子给徐槐盖好,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尽管现在的训练强度比不上队内考核前的那段时间,但大部分自律的队员仍会坚持提前到。
以前在b队的时候,杞无忧总是最早到的,紧随其后的就是王飞跃。而到了队,队友们一个比一个卷,杞无忧便把起床时间又提前了半小时。
早训比较单调,教练们都不来,只有一个年轻的助教在一旁监督。
现在还没有到集合时间,杞无忧开始绕着场地跑步,跑的过程中,逐渐有队友跟了上来。
教练要求他们配速均匀,控制在25分钟左右完成。计着时跑完5公里,杞无忧身上的速干t恤已经被汗洇湿,尽管速干衣的体感要比棉t好得多,但轻薄的衣料还是不可避免地贴上了后背,勾勒出明显的背肌轮廓。
跑完步后的腿部肌肉异常紧绷,需要做一些简单的拉伸来促进血液循环,放松肌肉。杞无忧刚做完拉伸,忽听到身后有人叫他:“无忧!”
转头看到大汗淋漓的王飞跃,杞无忧破天荒地说了句:“早。”
以前王飞跃叫他,杞无忧总是爱搭不理的,冷冰冰的眼示意他有屁快放。
没在他这里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王飞跃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早早早!哈哈哈,那个……一起吃饭去吗?你背肌练得真好啊!”
杞无忧抱着手臂道:“你还没做拉伸。”
“哦,哦,”王飞跃连忙点头,“这就做。”
见杞无忧没有立即离开,王飞跃一边拉伸,一边东拉西扯地找话题和他聊天。
“无忧,我问你个事儿啊。”
犹犹豫豫好一会儿,他才进入正题,“你昨晚,在槐哥房间里……待了一晚上啊?”
古有闻鸡起舞,今有王飞跃闻杞起床,以往他总会在清晨的某个固定时间听到一声门响,知道杞无忧起来了,他便也勉强睁开眼起床早训。
可是今天早上他一直没有听到对面房门响动的声音。
如果是别的队友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可能是半夜偷溜出去玩,然而杞无忧……
王飞跃越想越担心。
“嗯。”杞无忧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你你你……”王飞跃“你”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地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就、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吗?看来上次提醒他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你不去吃饭吗?”他最后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