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拍完戏回去的时候,茅邈还在鸣不平:“ 他竟然说我太高了!我才2,很高吗?”
身高刚到他鼻尖的杞无忧根本懒得给他眼。
“你还小嘛, ”茅邈见杞无忧木着脸,便嘿嘿笑道,“ 以后还会长高的。 ”
笑完还要故意逗他:“无忧,你有一米七吗?”
“我75。”杞无冷淡道。
他在初中男生里不算矮,上次学校体测量的身高是73,约等于75,再四舍五入一下就0了。
“ 是吗,已经很高了!”茅邈相当捧场,又摸了下他的脑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嗯。”
他像杞无忧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一米八了,不好意思。
这人真烦,杞无忧睨他一眼,警告:“ 别摸我头。”
今天周六,游客要比平时多一些。两人走到千佛殿底下时,发现殿前月台口围起了栅栏,立起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
“这儿怎么也不让进?今天检修? ”茅邈看了一眼屋顶绿色的琉璃瓦,疑惑道。
他下午还有节临时加的兵器训练课,早上去塔林的时候,顺手把上课要用的剑放殿里了。
杞无忧:“应该是,我来的时候看到达摩院也在检修。”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茅邈有些抓狂。
“你又没问。”再说清早路过这里的时候,千佛殿明明还开着,他哪知道会检修。
“哎,行吧,帮我看着点人啊,”茅邈无奈地搓了搓手,“我从旁边翻进去。”
“哦。”
月台的高度快要和杞无忧的身高持平,周边还有一圈望柱栏板,翻上去也很简单。茅邈刚一抬脚,忽听杞无忧开口:“那儿有个人。”
“操!”茅邈忙做贼心虚地收回脚。
顺着杞无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有个身穿灰色休闲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银杏树下,盯着路边的标识牌看了好长时间。隔了些距离,杞无忧看不太清他的脸,只依稀看见他略深的面部轮廓与深棕色微卷的头发,高挑的个子,好像比茅邈还要高。
“那是个外国人吧,是不是迷路了? ”茅邈问。
在这里见到异国面孔并不稀,少林寺名扬海外,吸引世界各地的人前来观光,还有不少外国人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学习少林功夫。
于是茅邈走上前,非常热心地用方言气息浓重的小学生英语和外国友人打招呼:“hello,cn help you? ”
杞无忧无奈地也跟了过去。
男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又因为肤色太白,衬得鼻梁上那几粒小雀斑格外明显。明显不符合亚洲人的长相特征。
此时临近正午,空气里微小的粒子跳跃飞扬,日光从银杏叶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男人的发梢上,为他深棕色的头发染了一层浅金,瞳孔颜色则是深邃的蓝,像一潭水。
他微眯起眼眸注视着来人,给杞无忧的感觉有点像师兄养的那只看上去很高冷的巴厘猫。
然而这位过分英俊的外国友人一开口,便令两人呆住了:“你们好啊。”
他的普通话发音字正腔圆,可比茅邈的塑料英语标准多了。
“两位……”男人眼尾微弯,看了眼两人的脑袋和茅邈身上的深棕色僧衣,停顿了下,“小师父?”
“不是小师父,我没出家啊!”茅邈局促地抬手想抓一下头发,结果发现头发并不存在。他是武校的俗家弟子,又不是少林寺的出家弟子。不知道这么解释外国友人能不能听懂。
男人应该是听懂了,抱歉地笑了笑。
“谢谢你们,我不需要帮助,我只是在看路标。”他抬手指了指,杞无忧看到他手腕上戴着腕表和一串……佛珠。
这外国人还信佛?
“噢──不客气不客气!”茅邈不是没见过会说汉语的外国人,但没见过汉语说得这么地道的外国人,难免对他多了些好,“你是混血吗?”
“嗯,我妈妈是中国人。”
“你爸呢?”
“挪威人。”
“那你从小在中国长大咯?汉语说这么好。”
“没有,我在挪威长大,”男人耐心回答,“我妈妈是汉语老师。”
“挪威?”茅邈一脸迷惑,他是九年素质教育漏网之鱼,初中地理学了个寂寞。
“在北欧,”杞无忧边说边拽了拽他的僧袍,“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能不能别在外国友人面前丢人了……
“没事儿。”男人笑容灿烂。他显然是个好脾气的人,并不介意茅邈过于旺盛的好心。
茅邈继续和外国友人攀谈起来,没几句就已经开始交换名字:“你就叫我小茅吧,这是小杞。”他拍着杞无忧的肩膀说。
“小毛,小齐,”男人点点头,“我叫徐槐。”
“哪个槐?槐树的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