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燃说的是事实, 沈氏是块大肥肉, 不止外界,就连公司称得上是元老级别的人物都对它虎视眈眈,毕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有叛变的可能。
沈雪迟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站在城市中心第一大厦的顶端向下俯瞰整个汉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鹿可燃以为他默认了,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拼好的魔方在那把玩。
半晌之后,才听男人悠悠道:“十五岁那年,我的母亲喂我喝下大量安眠药,想要将我掐死。”
鹿可燃玩魔方的手一顿,他愕然地看向沈雪迟,他自然知晓这个丑闻,但他没想到男人会坦然地撕开伤疤,把它公诸于世。
“可结局是我活了,她却逃到国外,凄惨地死在精病院里。”
沈雪迟垂眸,他忽略掉鹿可燃看怪物一样的眼,倚靠着落地窗,散漫地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根烟,咬进嘴里含糊道:“我不信命,哪怕是劫。”
沈雪迟不信命,死也不信,所以他知道一定存在什么可以破解这个局的方法,后来他终于知道了,那就是一命换一命,他死,换春归活。
记不得是在一起的第几年,春归那时候还有点活力,但老爱往外面跑,大概是想像村里的土狗那样,知道自己快死了,为了不让主人伤心和留下念想,主动跑得远远的随便找个角落等待死亡。
不过春归没有钱,出去的话走一天的路还没沈雪迟开半小时车来得快,况且男人通广大,一通电话就能掌握自己离开家门后的所有行踪,找到他就更容易了。
青年思来想去,还是需要钱。他不需要返程,但他的身份证和护照都在男人手里捏着,他只能□□车,好好谈谈价格的话,三千块是足够的,他不想死前还花沈雪迟太多钱。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雪迟连三千块钱都不愿意给他!
见男人要绕过他去晾床单,他连忙搂住对方的腰,用毛茸茸的脑袋去钻沈雪迟的小腹,“沈雪迟,给我钱、给我钱。”
只是还没钻几秒,他的手腕就被大力攥住了,春归亲眼见证对方某个难以言喻的部位以极快的速度鼓胀起来,不好的预感盘上他的心头,他错愕地抬头看,仅一秒,他就毅然决然地放弃进攻,拔腿就跑,可惜沈雪迟一勾手就把他轻松抱进怀里,男人声色暗哑道:“你点的火,自己灭。”
事后春归一边趴在床上任由男人揉腰,一边气得浑身发抖,骂他是万恶资本家,小气抠门鬼,剥人皮喝人血连口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沈雪迟听了也不生气,春归骂的有多凶,等会屁股打的就有多重,最后第二天起来,春归两条腿都颤颤巍巍站不稳,被人好生一顿折腾,钱包却依旧是空的。
但春归肯定料想不到,未来的某一天,这个连三千块钱都不肯给他的可恶资本家,竟会觉得放弃万亿资产换他一条小命是个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沈雪迟趴在春归床边等死的那一天,还没到三小时,他就做梦了。
他想,原来死是这么一回事,和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