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张景明实在跑不过春归,被甩在身后远远一大截,他捂着肚子弯腰在原地喘息片刻,缓缓地前进,直到春归的身影最终成为一个小小黑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才停下了脚步,低声喃喃道:“你跑得太快,我跟不上了。”
沈雪迟的宿舍在五楼,春归凭借记忆三步作一台阶,一分钟就爬到了宿舍门口。
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好几次钥匙都错过门眼,他暗骂一声,左手用力抽-打了一下右手手背,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淡红。
咔擦一声,门终于被打开了。
属于沈雪迟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可他留下的东西一定还会存在于此!
春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男人曾经的床位上,连同被子枕头踢到地面也顾不上了,他双手撑扶着,以极近的距离,鼻尖怼在墙面上寻找着线索。
“刻的春归,春归在哪……”他的声音不自觉染上哭腔,可他的眼睛却依旧是干涸的,就像一条死了千百年的河,底部只剩下堆积如山的垃圾。
突然,他的身体僵住,眼睛瞪大了盯向某一处。
若是有人闯进来,一定会被这样诡谲的一幕吓得尖叫出声。
床上的青年像在哭,但他的眼尾没有任何泪水,可他的脸皱成一团,模样也不像是在笑。
春归脸色苍白,他抚摸着墙,先是笑了一声,随后嘴角很缓慢地耷拉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清晰传进他的耳中。他深吸了一口气,气息不稳,低哑疲倦地唤着沈雪迟的名字,像在求救,又像是自愿坠落,他不停地念叨着,最后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
或许,那条死掉的河,也在期待未来某个很重要的人出现吧。
那人会一样一样耐心地捡走所有腐烂发臭的垃圾,说:
“你已经很棒了,等待我的这段日子很辛苦吧?以后不会了。”
床缝的间隙只留下一段用铅笔写下的,很小、并不起眼,不会被任何人觉察到的话。
唯有爱他的人,唯有他爱的人,才能看见。
小狗,怎么可能抛下你,放你离开?[笑脸]
作者有话说:
以前春春说小沈发的讯息好死板,教他发emoj,自那以后小沈的所有讯息都是:
有在好好吃饭吗?[微笑]
我在回家的路上,不可以偷喝冰牛奶[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