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后街的路上,鹿可燃沉默地挖着红薯芯,春归把最大最甜的那个放在自己的怀里保暖,鹿可燃用脚猜都知道这是留给谁的。
或许是陈梦的话点醒了他,又或者他足够了解春归的本质。游戏也好、人也罢,春归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会把注意力长时间交付在某个事物身上的人。
一开始他以为春归只是单纯逗沈雪迟玩玩,时间久了春归觉得无趣,自然会一脚踹开。
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太怪了,倒像是春归单方面黏着沈雪迟。
“春归。”鹿可燃叫停他。
少年担心红薯过会凉了,用鼻音催促他:“嗯?走快点。”
“你跟沈雪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什么事一旦和他扯上关系,你整个人就会变得很怪吗?而且伯母都跟我说了,你匿名捐助沈雪迟她奶奶的事……她问我沈雪迟是你什么人。”
“……”春归转过身,视线在他身上扫寻了一会,鹿可燃这么早就察觉到不对,他还挺意外的,不过他的回答就和上一世一样,他坦然道:“我喜欢他,成年后我就追他。”
“哦……嗯?!!你说什么?!”
鹿可燃根本没抱期待春归会认真回复他,毕竟这人做事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随心所欲的性格,可现在春归怀里藏着红薯,语气淡淡的,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他说:“没听清的话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他,成年后我就追他,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鹿可燃瞪大眼睛,吃完的红薯皮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结巴道:“你,你……”
春归打断他,说:“对,我是认真的。”
鹿可燃声音干涩道:“那沈雪迟……”
“我不需要他立即表态,他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迎接高考,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春归无所谓道:“对了,他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也不要想着告诉他,他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鹿可燃构建了十七年的三观,在经历陈梦的重大打击后,又即将面临第二次崩塌,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春归,还是咽回了自己想说的话,只道:“如果他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一昧地索取好处呢?”
春归哼笑了声,胸腔微震,他想,大概自己真的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仅仅是想一想,他都觉得幸福溢满胸膛。
蹲在爱意旁边烤火的人,会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吗?
他道:“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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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真正来到宿舍楼下,春归才有心思想,一个红薯会不会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