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迟!”
院长得知鹿家那位暴脾气的爷来了市医院,连忙从五楼跑到一楼,一路为鹿可燃保驾护航,把人送到了三楼特需病房的门口。
“两位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按下旁边的呼叫按钮就行,那我就先下去了。”
院长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实则后背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嘀咕着什么日子竟把两尊大佛都请来了,市医院虽然由政府直系拨款,引进的都是国外进口仪器,但谁不知道沈家和鹿家随便一家私人医院都花费了十几个亿?
何苦来这折磨他们普通老百姓呢?
院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床上包扎严实的青年身上。
不同于大部分死灰槁木的病人,这个青年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像精致的瓷娃娃。
头发略长,天生的茶色,看得出被主人精心护理着,没有毛躁打结。皮肤雪白,简直不像正常人该有的肤色,他似乎做了什么噩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纤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有些急促。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伸出手指勾住对方的食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腹。
不过几分钟,青年的呼吸就在这样的安抚中渐渐平静下来,眉头也舒展开。
只是依然紧攥着那根手指,仿佛没有安全感的婴孩睡觉,不肯撒开家人的手。
“你可以走了。”男人抬起头对院长道。
他的长相和气质是很矛盾的存在,生了张多情的脸偏偏一副无欲无求的冷淡模样。
院长心下一惊,大脑一时空白,懊恼自己竟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谁不知道沈雪迟最宝贵的就是床上这名青年,不惜从六楼跳下去也要把人攥紧在怀里。
院长收回思绪,不敢再待下去,这位青年相当于沈雪迟的逆鳞,男人没把他的眼珠挖出来都算给他面子了。
回到办公室后,院长从一堆病历里翻出诊断书,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
“人怎么没看住?”
鹿可燃瞥了眼床上躺着的人,头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像朵向日葵,他不禁唏嘘,自己的这位好友很少喜欢什么东西,但一旦看上了,一辈子都跑不掉。
沈雪迟慢条斯理地用另一只没骨折的手替青年撩开额前的碎发,淡淡道:“我的疏忽。”
这话鹿可燃自然不信,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看见沈雪迟的表情,顿了顿,把话咽了回去。
“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沈雪迟问。
鹿可燃听完轻笑了声,从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拍在沈雪迟胸口前:“已经让人送你家里去了。”
话毕,他又不忍心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得这种病不好受,你也别对他太坏。”
虽然是对鹿可燃说话,但男人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从青年身上离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着四周,瞳眸却是无尽的温柔:“对他太好,倒成了只得意忘形妄图离开主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