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卖不出去我的票都不会卖不出去,再说我这是先养精蓄锐一会儿。”他轻阖着眼,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懒洋洋的腔调欠揍得让人想锤爆脑袋。
奈何今晚有演出,何珊怕把人发型给弄乱,再咬牙切齿也只能在他头顶捶了两下空气。
“行了,不和你耍嘴皮子了,我今天忙得都没时间吃东西,肚子快饿死了,你这有没有吃的?”
“没有,你这体格饿一饿也不会死。”
“......”
再说下去,自己真的要暴揍他了。
何珊自动屏蔽他欠嗖嗖的声音,目光兀自地扫视了一圈,看到靠墙的空方桌上放着一个纸盒,外面用淡紫色的丝带缠着打了个蝴蝶结,应该是蛋糕。
“你干嘛,别碰!”
她刚抽开丝带,刚才还养精蓄锐的小祖宗一个箭步冲过来,凶巴巴地将她拽到一边。
“我靠,”何珊被拽得一疼,“你搞什么啊?我就想先吃口蛋糕填个肚子。”
“这是我的,谁允许你吃了。”
不是?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他生日吧。而且裴明晏平时也不是喜欢吃甜食的人。
“送人的?”何珊想到什么问。
“嗯。”
“你老婆生日?”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何珊心里有底了,但好心也随之而来:“给姐看看呗,你给你老婆挑的什么款式的蛋糕?”
主要买蛋糕这事不稀,但买蛋糕的人是裴明晏就稀了,这小子平日里被周围的人宠惯了,对谁都懒得讨好,没想到居然也会有亲自给人准备惊喜的一天。
“有什么好看的?”裴明晏挡住她目光,低头重新系起蝴蝶结。
何珊看他护食的样子,好心更甚:“帮你参考一下,省得你挑个女生不喜欢的样式,岂不是用错心意了。”
他捏着丝带的手顿了顿。
“哎呀,就看一眼,肯定不会弄坏的,而且你这丝带系得也很丑,姐待会儿帮你重新系个好看的,保证就和那些大牌专柜的手法一样。”趁他犹豫,何珊一边扯,一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蛋糕盒,但是只看一眼,她“噗”地捂住嘴背过了身。
“笑什么?”
何珊摆了摆手,憋了一会儿还是憋不住大笑出声:“小祖宗,你这蛋糕在哪订的啊?奶油都没抹平,还有你告诉我这上头丑不拉几的一坨紫色是什么玩意儿?茄子吗?好像又有点像拖把柄——”
“那是水晶鞋。”裴明晏脸色沉了沉。
“?”何珊,“不是吧,你从哪看出这是水晶鞋,一点也不水晶啊,也不像鞋,还有旁边这两个小人,你别和我说是你和你老婆。”
沉默代表了一切。
何珊这回是笑喷了:“什么鬼,这也太丑了吧,这种手艺也好意思出来做生意,随便找个泥水匠奶油都比他抹得漂亮,裴明晏,我真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丑的蛋糕哈哈哈哈,哪家店你说出来,我帮你投诉,这也太坑人——”
“我做的。”
“哈?”
“我说我自己做的,烦不烦,”裴明晏真的忍无可忍了,推开她,重新盖好蛋糕纸盒,“还有这不是生日蛋糕,是我们结婚纪念日的蛋糕。”
何珊噎了好一会儿:“周年啊?”
“0天。”
“?”
她听说过百天,周年,千日,还没听过这种鬼日子,不过刚才自己嘲笑得太狠,她也有点心虚,“哦”了一声:“那你记性还挺好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
“真的很丑吗?”裴明晏叫住她,漆黑的眼眸里好像溜走了平日的光亮。
何珊承认自己平时是挺爱怼他,但纯粹是这小子平时气焰太嚣张了,她不得不稍微打击一下,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把他打击到自闭啊。
“也还好吧,就是...有点抽象,但它是你亲手做的嘛,心意最重要,不过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啊?”
“昨晚。”
其实是凌晨了,他回东临的这几天,林姝依然住在老宅,他不想回去碍眼就暂时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器材什么都是临时买的,技术也是现学的。陆陆续续,他做了其实不止一个,但都不尽人意,这个已经是里面卖相最好的了。
“要不说你们年轻人的精力就是好,”这几天他每天彩排忙到很晚,而且他一向对舞台的要求很高,舞美的很多细节都是他自己设计并且和负责舞美的老师一点点确认修改的,居然还能分出精力做蛋糕。
何珊竖了个大拇指,“不过你放在这要小心别被童晴她们吃了。”
他没说话,敛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眸光才动了动:“你帮我重新订一个吧。”
“?”何珊突然还是觉得他平时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更顺眼,“别啊,真的没那么丑,看久了还怪萌的,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真的是坨屎在爱人眼里也是香的。”
这是什么狗屁比喻啊。
裴明晏心情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