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气氛地小声开口:“你...怎么会过来?”
“过来打扰了你的好事是吗?”
“?”
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好事发生吗?
林姝不解,但看着他愈发阴沉的脸色,似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
他不会是误会她和伍成言了吧?
“不是的,裴明晏,我——”
“赶紧先去把你那女鬼一样的头发吹干好吗?看着都碍眼。”裴明晏怕她再站在自己面前说下去,自己真的要被气死了。
林姝“哦”了一声,低着头走进浴室。
他肯定是误会了,如果说之前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思考过后基本可以确定了,当时开门时,他听到了自己叫师兄,就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和伍成言约好了晚上来自己房间。
太荒唐了。
她不能放任怀疑在两人之间滋生,林姝三下五除二地随便吹了吹,扔下吹风机。
“裴明晏——”刚走到浴室门边,手腕被他一把握住,又拽回了洗手台前。
很快,温热的风流动在自己的长发和他手指之间。
“我吹干了的。”她小声说。
她是真忘了生病的时候有多难受,裴明晏不搭理她,余光暗暗瞟了眼,拨开她发丝的动作故意重了几分。
她也不吭声了,但白皙秀气的鼻尖似乎泛了红,乌黑的眼睫也丧气地耷拉下。
不是吧,他还一句重话都没说呢,她就先委屈上了。
可是自己刚才关门的动静确实大了点,搞不好吓到她了,还有拽她手时似乎也没有收住力,是不是把她弄疼了?
想到这,他揉着她头发的动作温柔了几分:“我,林姝,我——”
“怎么了?”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没有预想中的泪光,反倒是清澈地倒映着他暴露出一丝窘迫的情,哄人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
他正了正色:“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之前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林姝点了点头:“你现在还很生气吗?”
“怎么,我生气就不说了?”
“嗯,等你消消气再说。”
“......”他生气也没对她做过什么吧,再生气不还是站在这给她吹头发。
裴明晏:“说吧,我听着。”
“你可能误会我了,我和我师兄真的是在机场偶遇,还有我之前开门之所以会以为是他是回来的路上他听说我在准备评讲师的课题说可以帮我参考,回来之后我就把我的课题资料发给了他,我以为他是过来给我修改建议的。”
林姝解释完,瞄了眼他依然绷紧的下颚,“你不相信吗?”
裴明晏:“没有,只不过你这个师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是你大学时期的?”
“嗯,也是刘老师的博士生,比我大三岁,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已经出国了。”
“那他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自己怎么会知道。
林姝思考了一会儿:“可能觉得国内的发展更好吧,所以你还怀疑吗?”
怀疑肯定是有的,但不是对她,而是对她那个突然出现的师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殷勤大多时候可不仅仅是好心那么简单,他是男人,他最清楚,男人在感情中向来比女人自私卑鄙得多。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可以是单纯的仰慕,欣赏,甚至无私地付出爱,但男人不行,男人是天生的征服者,对喜欢的女人,首先想到的是占有。
“裴明晏。”注意到他的走,林姝叫了一声。
他淡淡“嗯”了一声:“没怀疑。”
“不是,我是想说吹好了吗?感觉有点热。”
浴室里之前洗过澡的热气还没散,她又在睡衣外面穿了件睡袍,现在还一直吹着热风,脸都烫得要出汗了。
裴明晏低头看了眼她绯红的脸颊,指尖穿过她发丝,不着痕迹地抚了抚:“好了。”
“你手机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裴明晏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林姝:“不接吗?”
“嗯,应该没什么事。”
“等下,我手机好像也响了。”她急急忙忙地就要跑出去。
裴明晏揪住她睡袍衣领:“好好走路,滑倒了我可不会送你去医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