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莱跌跌撞撞,走进白雾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一座坐落在溪流边的竹楼,撑着竹子停下脚步。
凤鸣山是妖山,眼前的竹楼也许有妖在住。
明莱闭上眼,感知了一下整座竹楼,没有妖气。他睁开眼,心想也许是昨晚一场大战把凤鸣山上的妖都吓走了也不一定。
明莱向竹楼走去,他踏上台阶,推开竹楼房门,本想直接向廊道末尾走去,可不知为何,他身体一转,去了楼上。
楼上只有一间房间,明莱直接推开门进去,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用秘术疗伤。
而明莱不知道的是,在楼下同样的房间,扶光也在闭眼疗伤。
窗外霞光万道,整座竹楼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莱睁开眼,他抬头向窗外看去,心中的复杂情绪难以言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明莱抬起手,雪白十指除了一点血迹,伤口早已愈合。红色灵光微闪,那一点血迹也消失不见。
他起身下床,向房门走去,想要离开,屏风后的壁画引起他的注意。
明莱侧眸看去,冰绢丝的屏风仿若薄薄一层轻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屏风后的壁画。
那是一幅巨大的画,黑山白水,重重白雾里,有一人负剑微微侧身,垂下眼眸,温柔轻笑。
这是一个如清风般的美人,乌发如墨,肤白如雪、道袍翩飞,好似正在乘风而去。
这个冠世美人明莱认识,因为他跟壁画上这个人,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明莱明了,这是舒望,也是一千年前的他。
舒望的壁画在竹楼里,是不是说明,这座竹楼就是当年舒望跟道侣居住的地方。
离开流天木,千里迢迢跑到这个地方居住,舒望、或者说一千年前的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想抛弃一切,跟道侣隐居吗?
明莱心底更复杂了,舒望是他,他是舒望,可他完全不明白舒望在想什么,他也理解不了舒望做的一切。
明莱抬手微掀帷幔,向屏风后走去。他站在壁画前,看着壁画里垂眸轻笑的舒望,呢喃出声:“你的道侣到底是谁呢,为何我找不到有关他的一切?”
明莱脑海里闪过扶光高高在上的样子,心底又否决了。这种荒谬的事是不可能的,他前世的道侣绝不可能是扶光,如果扶光是他前世的道侣,他们在第二个世界的相遇算什么?
明莱对自己道,扶光是实力直逼主的观察者,是亿万世界的监视者,他们或许会因为任务停留在某个世界,但绝不会因为某个人停留在一个世界。
所以,扶光绝不可能跟“舒望”有关系。
他现在要思考的,是让他不停往前走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他成为任务者,真的是个偶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