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洲脑子里乱得厉害,现在什么片都看不进去,程景望一走,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把脖子上的那块弥勒佛玉佩取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不一会儿,程景望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高脚杯回来了。
他远远看见李安洲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就像是受到惊吓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小鹿,他心里一动,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他走上去把酒和杯子放在茶几上,接着他蹲在李安洲面前,轻轻握住了李安洲的手,温声问:“洲洲,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
李安洲垂眸看向程景望,眼里渐渐有了光彩。
他反握了一下程景望的手,说:“程总,你坐。”
程景望过去坐下,把酒开了封,给他们两人都倒了一点。
李安洲拿起酒杯,红酒的醇香就钻入了他的鼻子。
他想喝酒,因为酒精能麻痹人的大脑,暂时把人从不堪回首的往事里剥离出来。
他喝了一大口,这红酒的口感有点干涩,但是很顺滑,那轻微的烧灼感溜进口腔,滑过食道,莫名给了他一种畅快的感觉。
让他甚至有心情开起了小玩笑:“程总,这酒肯定很贵吧,你也喝了,这不能算我头上吧。”
“两罐鱼子酱,”程景望说,“不算你的,算我请。”
“这一瓶酒要十万美金?”李安洲举起酒杯,借着灯光去看那杯中浑厚的红,“你们有钱人的物价简直离谱,我有理由怀疑你被人杀猪了。”
程景望看着他,微笑不语。
李安洲又喝了一大口,他记得在网上看到过,说喝红酒不能着急,要先醒酒,再观酒,还要摇酒闻酒什么的。
但他现在没有心思欣赏这“十万美金”,只想让酒精快点进入他的胃里,麻痹他的经。
于是,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正想喝,程景望按住了他的手。
他疑惑地抬眼看过去。
程景望提醒说:“慢点喝,不然容易醉。”
李安洲点点头,听话地只抿了一小口。
他的脸已经开始发热了,好像到达了一种微醺的状态,在这状态下,他的心迫切想要一个出口。
他把酒杯放回茶几上,低声说:“程总,好怪啊。我本来以为,有些事情过去的时间太久了,而那时候我年纪又太小,记不清是应该的......”
“现在才发现,那些事一直埋在我的心里,我甚至能清楚地想起一些细枝末节。可能是我的潜意识为了保护自己,刻意地忽略了,但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时间无法抹去已经发生的事,原来都是靠遗忘来减轻伤痛的......”
程景望静静地听着他倾诉,伸手抚上他的肩,给他安慰和说出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