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头晕勉强睁眼一看,能把他撞得如此严重,野兔自然只有死路一条,然而真正的死因是身上插着一支羽箭。
他眼前一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抓住野兔凑向嘴边,几口咬掉一片兔毛,狼吞虎咽地啃食两口,递给情儿,她咽口饥唾推还给他。他抓住兔子的两条后腿使劲儿一扯,心大振之下力气似乎也有了,把野兔撕成两半,将半只扔给情儿,他也不再推让,先吞掉另外半只再说,稍小些的骨头来不及吐出,索性咕噜一声囫囵吞下!
由于太过饥饿,他啃得非常投入,一人策马来到他和情儿身边,他竟也未曾留意。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这两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野人,但见大的一个身上横七竖八全是伤口,许多地方缠伤的布条已经松开,露出一条条蚯蚓般的血红色伤口,伤口边糊满黏乎乎的红色黏液,且仍在丝丝缕缕地溢出伤口,也不知是鲜血还是脓水。
他脸上更是红一块黑一块,污秽不堪,不辨面目,嘴角和腮边一片血红,仍在大口大口地吞食着碎肉和鲜血,那模样像极一只吃人的恶魔!那个小的更不用提,比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猴也强不到哪去。
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什么,听来有些像朵颜部土语,却又不太像,不过无月统统都听不懂。
他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想到肯定是野兔的失主来了,忙示意情儿赶紧把那半只野兔吞掉,然后抬头,呆呆地看着上面这人,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身穿翻毛白袍,头戴深紫色貂皮帽,然而他顾不上细细打量,心中很是惭愧,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隐隐能猜出,这只野兔原本该属于她。
他只能茫然摇头。
丽人黛眉微蹙,凝思索片刻,又问道:“喂!你们是谁?怎么如此不明事理,抢夺我打来的猎物?”
这次她说的是中原话,无月倒是听懂了,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夺人之物无论怎么说都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