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显然来之前已经调查过,她明明说了两点一线,但他们能说出烧烤摊以此作威胁很明显连她家里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至于为何会对她口头警告,估摸是和坠楼案有关,越是这样越说明一个问题,那个女生的死并不是意外,在这背后牵连了一些人,他们竭尽全力让所有可能知晓,哪怕仅仅是经过的人都牢牢闭上嘴巴。
“我每天会遇见很多人,看到很多事,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她唇角微微勾起,“还是说警方今天在查的事情和你们有关?”
静。
一切声音随她这句话仿若终止了。
空气里的浮沉似定格在了半空中
无人敢吱声。
无人敢应答。
她言语间的挑衅很快让身前的“老大”不爽,重新扣住她后颈,比起刚才可以挣脱的力道这次明显劲儿大了不少,指腹一点点给力,非要看到她求饶。可惜的是,她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倔性,任凭力气再大,未有喊疼的意思。
“姜祁闻,你就这点能耐?”
紧扣她后颈的手微怔,力道小了几分,很快察觉出她在试探,立刻恢复对她的掌控,抬手示意身边人立马开口。
“什么姜不姜的,少在这儿扯东扯西,今天找你的事要是敢回去和旁人说或是报警,你且等着,不止你上不了学,你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也会遭殃,你那滥赌的父亲只怕不能活着出赌场大门。”
每一句正中南佳要害,和她猜想的一般无二,这群人既然敢来找她麻烦已然调查清楚了她家里所有人的底细,连徐与去赌场的事都知道。用家人来做威胁,逼她乖乖听话,他们吃准了她会因为家庭妥协。对方究竟有没有这个实力南佳不清楚,除非她真的可以抛下一切去试探他们。
但,这个结果只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听见没?”
久等不到她的回应,几人对视一眼,站在南佳斜后方的男生过来推她一下:“喂!问你话,听没听见?!”
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绑着的人突然像犯了某种病倒在地上,哆嗦几下后,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你干什么了?她怎么不动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靠!我手上都没使劲儿。”推人的男生眼瞧着躺在地上的人不动了,难免心慌,“闻哥,怎么办?”
“哎!”充当发言人的男生呵斥他,“说多少次了别叫名字,你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
男生色慌张,情急之下叫出了名字,虽说不是全名若是留下了证据以后只怕后患无穷。他不放心伸手大力推了一下,依旧没反应。
“哥,会不会是突发病?咱们该说的都说了要不先撤吧,再耽搁下去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们都跑不了。”
“就是就是,咱们走之前打个急救电话吧?万一真出了事,警察查到……”
那人并未像身边小弟六无主,蹲下仔细看人是装的还是真晕过去了,单看的确像那么回事,他伸手朝女生手臂蜿蜒而上,试探性地停留几秒,躺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报警告诉警方我们绑架她?”他起身看乱出主意的人,气不打一处来,“用用脑。”
男生心虚低头:“那现在怎么处理?”
“立刻撤手,撤得干干净净。”
“那她……”
那人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轻嗤:“死了正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佳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直到耳边传来“吱呀”一声,是老旧木门打开又闭合的声响,他们将她带进了一间废弃屋子。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全身血液似乎已经凝固,可她仍不敢动一下,绑在眼睛上的布造成视线受阻,无法判定那伙人是真的离开还是开了门站在外面试探她。
周围很静,静到南佳好似能听到努力压制的心跳声,等了许久,耳边不再听到任何动静,轻轻动了下绑在腰后的手,动一下,腕上的绳子摩擦着肌肤,疼痛明显。这群天杀的是真怕她跑了,绑这么紧。
她努力让自己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束缚,躺下容易起来难,费了许多功夫,后背湿了大片终于坐起来,靠在身后空无一物的墙上喘气。
“货仓那边还没弄好?”
“没呢,老刘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效率低,回头我催催他。”
“抓紧些,一批批货放外面可不安全。”
“行,一会儿检查完货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走在前头的男人顺手推开木门,瞧见门上堪比装饰,起不到防盗作用的锁不禁皱眉:“回头把这锁换了,你瞧瞧这锁能防住谁?保不齐就有贼惦记。”
“谢老板你放心,我每天都来这儿检查三四次,不可能会有小贼,要真有我就……”
哐——
剧烈地重物落地声将男人的话生生堵在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来,打脸来得太快,刚准备夸下海口,这会儿赔着笑脸干笑两声:“可能是手底下人东西没放好。”
谢老板钱包往腋下一夹,抬手猛推男人一下:“还不赶紧给我去看看!要是真丢了东西唯你是问。”
男人慌不择路跑进去:“哎哟!谢老板快来!真有贼!”
站在门前的谢老板听他咋咋呼呼没完,跟着往里走,手电筒照亮前方:“你见过贼把自己绑着?”
男人察觉不对劲儿又说错话了,干脆当人形牌立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了。
谢老板往前面走几步,手电筒的光亮打在侧着脸避开光线的人身上,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喂?”
南佳顶着眼前投来的强烈光线,半眯着眼:“你们能帮我解开绳子吗?”
“解开是可以,只是你为什么被绑着?”谢老板防备打量她,“这儿是我们临时租用的仓库,小姑娘你来这儿该不会是……”
余下的话他没继续说但暗示得很明显了,怀疑南佳是过来偷窃的小贼,现在这副样子纯粹自导自演。
“我是这儿的老住户,回来路上有人把我绑在这儿,幸好碰到你们了。”南佳动了下腿,“不知道是谁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