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她还想着哄着捧着尉迟琦,现下发现根本不切实际。就尉迟鸣的脾气和性子,惹起事来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随时随地都可能跟人动手。不及时把人栓住,真有可能发生更危险的事情。
既然不能时时刻刻盯紧了尉迟鸣,就只能想法子提升尉迟鸣的自身实力了,也算得上是有备无患。
尉迟鸣依旧有些不乐意,偏偏尉迟琦这次的气势特别强,尉迟鸣缩着脖子不敢明言反抗。
看着这两姐弟几乎要正面杠上,穆子骞开了口:“娘子先去骑马跑一圈,我跟鸣弟说几句话。”
“成,那就交给夫君了。”尉迟琦极其相信穆子骞。若是没有把握,穆子骞是不会出面的。
随即,尉迟琦随意挑了一匹新到马场的黑色骏马,奔腾而去。
正好,她来测试一下尉迟鸣最近的忙碌结果,看看这些新马是否真的优质。
目送尉迟琦骑马跑远,穆子骞收回视线,下一刻就对上了尉迟鸣警惕的眼。
“鸣弟,今日长公主设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接下来很需要你的帮忙。”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穆子骞迅速交代了他准备做的事情。
“岂有此理!竟然敢欺负我姐!给我等着!”不管尉迟鸣跟尉迟琦怎么吵闹,他都是护着尉迟琦的。
一听闻尉迟琦被欺负了,哪怕对方是长公主,尉迟鸣也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姐夫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鸣弟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穆子骞点点头,欣然应允,“那就有劳鸣弟了。”
“小事一桩。”尉迟鸣一口应下,直接走人,“我这就去办。”
“巡防营那边,鸣弟接下来还是要去一段时日,正好也避避风头。”赶在尉迟鸣走远之前,穆子骞提醒道。
尉迟鸣停下脚步,稍许烦躁的挥了挥拳头,到底还是大声应道:“知道了!我去还不成?”
接下来,穆子骞就不再叫住尉迟鸣了,前去找寻尉迟琦。
长公主自诩礼数周全,直到天色暗黑才结束了宴席。中间,还特意留一众女眷吃了一顿膳食。
待到所有人都被送走,长公主方才沉下脸来,吩咐身边的下人迅速去行事。
这个时候,皇城内外已经先一步传遍了新的流言:长公主亲自发话,白家姐妹无错。
没过几个时辰,引来诸多议论,甚是热闹:
“怎么就没错了?不是说将军府跟白家没有亲事?”
“说是姑娘家太爱惜名声了,才不小心犯了错。”
“到底是有错没错?怎么一会儿无错,一会儿又是不小心犯错?”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长公主说的。”
“真的假的?不是说长公主最是懂规矩,讲礼数,今日竟然是非不分了?”
“真的真的!据说尉迟家的小娘子直接被气的提前离席了!”
“哎哟,尉迟小娘子还是这么的蛮横霸道。”
“那肯定的。这小娘子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
“先前不是说圣上和皇后娘娘都说了尉迟小娘子没错,还特意下了赏赐?”
“皇后娘娘是尉迟小娘子的亲姑母,肯定是向着尉迟小娘子的。”
“那圣上总不至于也向着尉迟小娘子吧?尉迟小娘子的脾气,咱们全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圣上可没必要为尉迟小娘子遮掩。”
“说的是。圣上可是九五至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怎么可能会顾念尉迟小娘子的身份?所以说啊,尉迟小娘子这次肯定是没错的。”
……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长公主的名声第一次受到质疑。因为传播的极快,声势又尤为浩荡,根本就拦不住。
如此这般,等长公主命人传出尉迟琦对其不敬的流言,已然晚了不止一步。
待到后面,两边流言汇集到一块,又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口水战:
“看来长公主那话确实是说了,否则尉迟小娘子怎么可能对其不敬?”
“好端端的,长公主怎么突然搅和进来了啊?这不是将军府和白家的事情吗?”
“那谁知道?贵人们之间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揣测明白的?”
“一直都在说,是将军府和白家的事情,可穆侯府却因此被参了一本,有够冤枉的。”
“确实。穆侯府真心什么事也没做。就说尉迟小娘子,即便真的劝说了将军府不迎娶白家二小姐,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你们谁家说亲事的时候,自家人不帮忙打探打探,提提意见的?哪怕是个人喜欢,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怎么还天理难容了?”
“这话在理。其他的对啊错啊的,咱们老百姓都不懂。但咱们自己也说亲,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多了去,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反正我家为了给儿子闺女相看一门合适的亲事,来来回回兜转了大半年都没能定下。家里老老少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意,这个不愿意,那个不赞同的,吵得脑子都快要炸了。”
……
等长公主信誓旦旦等着坐收成果之时,却被告知,她们放出去的流言根本不可控,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传了去。
“怎会如此?”长公主气的脸色都变了,第一时间认定是手下人没有把事情办妥。
“回长公主的话,似乎是之前尉迟琦被骂的太难听,皇城百姓如今对她反而变得颇为宽容,只觉尉迟琦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生怕被问罪,手下人连忙解释道。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长公主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和优雅,砸了一地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