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安面无表情看完两人的一唱一和,不甚感兴趣地重新朝楼上去。
“喂,宋五!你给我站住,我们和你说话呢!”
见宋锦安头都?不回一下,周怀明脸上笑容僵硬。
“堂兄,我去会?会?她!”
“不必!”周怀明深吸口气,阴霾望着宋锦安的背影,“祖父递来消息,此次入选恐怕就是我同她,届时入了军器营我再好好教她规矩。”
说着,两个人大摇大摆离开酒楼。
楼上晏霁川见着宋锦安,略有些不解,“下面有人为难你?”
“小事。”宋锦安提着裙摆落座,笑盈盈端起酒盏。
今儿这?一桌显然是花了心思的,菜品从清甜口到酸辣都?俱全。张妈妈乐得合不拢嘴,暗戳戳同香菱打趣,“如何?”
“有点戏。”香菱会?心一笑。
晏霁川喝得上脸,语气也不似之前拘谨,眸子亮的惊人,“宋五,我常叫你宋五多生分,往后?我能不能唤你小五?”
“随你。”宋锦安轻轻碰下酒盏,里头的胭脂醉洒出几分,溅在两人的面颊,于交出间纷闪几息。
“小五,你再同我们讲讲你是怎般考核的?”
宋锦安笑着放下东西,叫醉意熏得眸色迷离,“那位监考大人要我们在一炷香内设计出来,我仅用了半柱香,当时那些人皆侧目望我。”
“宋五,瞧不出你还?是个爱张扬的性子,往日的沉稳莫不是装的?”邬芡好笑拧一把宋锦安的胳膊。
宋锦安却已然醉的找不回理智,只直直栽下去,她最后?嘟囔的那话’我今儿确欢喜极了。‘极轻,没叫人放心上。
酒楼外,谢砚书?怀抱着谢允廷面上渐罩霜气。
谢允廷捏着精心备好的贺礼仰头看着灯火通明的高楼,“爹爹,宋五姐姐甚么时候同人庆贺完呀?我要亲手给她礼物。”
清然登时缩成鹌鹑,他们搁外头吹风等了两个时辰,眼瞅着大人的情愈来愈差,那宋五竟还?不出来。此女果真无法无天!
“你去——”谢砚书?动?动?手指,才要示意清然去里头把人带出来,一行人歪歪扭扭朝外。
“宋五姐姐!”谢允廷扒拉着窗柩,却讶异宋锦安闭着眼叫人扶在怀里,不由得扭头问谢砚书?,“爹爹,他们在做甚么?”
晏霁川温柔看着身侧难得娇俏的宋锦安,心里头软的一塌糊涂,抬头见谢府车舆便嘱咐张妈妈先扶住宋锦安,独自向谢砚书?走去。
“谢大人是来?”
“爹爹是陪我来的,我要送宋五姐姐贺礼!”谢允廷递上锦盒。
晏霁川温柔笑笑,“那我替小五谢谢你。”
“你替她?你是她甚么人?”车舆内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叫晏霁川听得极刺耳。
他看清来人后?轻笑,“我是小五的朋友。”
“叫她来回话。”谢砚书?视线穿过晏霁川,直直落在人群中喝得面色酡红的宋锦安。
“小五现下醉了,回不了话。大人有事不妨和我说。”
“你对朋友关心得过分。”谢砚书?面无波澜,双腿叠交而?坐,微朝后?仰靠,无形酝酿出层压迫。
“的确过分,毕竟我心悦小五,愿娶小五为妻。”晏霁川大方朝谢砚书?抱拳作揖,“多谢大人这?些日子对小五的帮助,他日喜酒必有大人一份。”
闻言,谢允廷惊呼,“你要和宋五姐姐成亲!”
“小孩子也懂这?么多么?”晏霁川好笑看着谢允廷红扑扑的脸。
“自然,那我要祝你们,百年——”谢允廷结结巴巴想不起后?半句,求助般扭头拽着谢砚书?的衣摆,“爹爹,是百年甚么?”
车舆内那双凤眸缓缓抬起,淡淡看着晏霁川,薄唇轻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献舞
“多谢大人。”晏霁川耳垂泛红, 忙作揖道谢。
谢砚书默不作声,只放下车舆帘子。载着人的车舆从街口驶开。
晏霁川扭头看向仍迷迷糊糊的宋锦安,嚼着笑?意同张妈妈一道送她回谢府。琉璃从谢允廷那得了消息, 特?候着门外?, 见宋锦安烂醉如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晏霁川再三叮嘱琉璃照料好宋锦安才肯离去。
琉璃板着脸叫银珠端来醒酒汤朝宋锦安灌下,“叫你快活,醉成甚么样子!也不怕头?疼。”说着,她又喊小厨房备些清淡吃食。
擦净后,琉璃犹豫半息到底不敢叫宋锦安一个人稀里?糊涂睡这,便?同银珠一块把她扶去韵苑。
“今儿便?叫她歇在外?间榻上罢。”琉璃扯来软毯, 做完这遭已是累的不想动弹,半掩上门便?同仙芝去换值。
尚未完全熄灯的韵苑时不时有?低低鸟叫, 翻过寒春,现下四周枝丫摇晃的声响,花瓣硕硕的动静都于晚间弹起琵琶小曲。
宋锦安头?疼得厉害,一阵难受翻起身时才意识到她已然不在酒楼了,所以现下, 她回百景园了么?嗓子干哑,她干咳两声, 下意识唤到,“香菱?”
屋内安静。
宋锦安回过, 想必不是在百景园, 那便?是谢府?她强撑着四下打量, 摆设有?些眼熟却不是她贯歇息的地。
“琉璃?”
兀的, 一道稍沉的声音,“醒了就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