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挺黑啊,”见要抓的人被一棍子敲晕,为首的人笑呵呵去扯沈遇,“走,把人抬车上。”
几个人将沈遇拖到车上,周围很安静,像是这一切都没发生。
等温平生和林栀完事了他才慢悠悠拿起手机。
电话仍是通的,但那边并没有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偶尔有杂乱的电流声,听起来应该只是手机的问题。
总不会是听着难受摔了手机吧?
“沈遇,别这么幼稚。”温平生哂笑。
他和林栀纠缠了这么长时间,电话一直是通的,倒是意料之外了,他还以为沈遇会早就把电话挂了呢。
沈遇也总是如此,意气用事,脾气死倔。有什么问题不跟你提喜欢憋在心里,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很有个性。他脾气不好,当年温平生爱他时愿意宠着,现在人家都不稀罕他了,他又太把自己当回事。
对面没人回答,温平生心说怕是沈遇听见了难受开不了口吧。
他摇了摇头,心口犯上报复人得逞的快`感。不过说来怪,之前沈遇在门外听情绪都没闹成这样,怎么今天就隔着电话里听就成这样了。
温平生摩挲着手指,挂断了电话。
只怕就这一回还是不够的,真要让沈遇难受啊,还得做的再绝再狠一点。
回到床`上,温平生弯下腰把林栀抱进了怀里。
美人在怀,谁还愿意揽沈遇这档子事。
“喂,醒醒。”一大桶冷水倾泻而下,泼到脸上,灌进鼻腔,沈遇被呛得连连咳嗽,被迫从昏迷中清醒。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破烂的铁皮房屋,肮脏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的气息,头顶锈迹斑斑的吊灯正发出白亮的光芒。沈遇被刺得睁不开眼,一睁眼就眼泪直流。但他还是努力睁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他前前后后都有人围着,被迫弯曲了腿跪在地上,双手也被绑在身后。
“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这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你们就不怕——”
“闭嘴!”脸上啪得被人搧了一巴掌,瞬间就皮下出血肿胀起来。沈遇的耳朵嗡嗡作响,耳膜刺痛,他不得不咬牙紧锁眉头,忍着痛意。
“再乱嚷就把舌头给你割了。”那人用刀背在沈遇脸上拍了拍,身上的杀气很重,脸上的伤疤也在展示自己的经历,看着就像亡命之徒。沈遇只能先沉默保持安静。
“沈遇,四年前你害我们老板受查被捕,你想没想过你会有这一天。”他起身踹了沈遇一脚,用力很猛,刚好踹到小腹。
沈遇一下被踹翻在地,滑出去一两米远。
疼,是真的疼。
腹腔被挤压,胃里翻江倒海,沈遇干呕了几声,曲着腰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以此来缓解疼痛。
但这帮人哪会如愿给他放松的机会。
沈遇被再度扯着领子从地上揪起来諵凨。“说话啊,怎么,忘了?还是不认账。”
“没有。”
怎么可能忘呢?
四年前温平生商业遇到瓶颈期,每天愁的茶饭不思,夜里不寐。那时他们的感情也已经在走下坡路,一日一日分崩离析。
有人提醒他告诉他温平生没那么爱他了,但沈遇却不愿意质疑温平生对他的爱,他相信温平生,他宁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冷淡是因为商业的烦恼困扰了他。
所有人都认为沈遇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是温平生一直在纵容他养着他,但只有沈遇知道自己不仅仅是会画画而已。
沈家对他的教育里有与商业有关的地方,他只是自知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日后不会开心,更何况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从商,他不想抢什么,所以毅然地放弃了走这条路。
那段时间看着温平生愁他也愁。
同行的对手对温平生的企业虎视眈眈,企图打压他将他撵走,又或者直接强取豪夺把他打拼出来的成果收入囊中。
两个脱离家庭没有背景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深不见底的商战里立足。
眼看危难临头,沈遇万般无奈之下偷偷去见了家人。
家里人对他冷嘲热讽。
“怎么,现在又想着家里的好了?”
“妈,别说了,我哥他难得回来。”沈怀远拦了拦穿着雍容华贵,面色却很憔悴的妇人。
他的心里也不好过。
当初沈遇说跟人跑就跟人跑,好不容易捉回来了,结果又跑了。跑的要是个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就罢了,偏偏是个不入流的青年。
他这一走,也带走了很多东西。
沈父自妻子去世后就格外宠爱沈遇,就算后来续弦,他对沈遇的爱也只多不少,沈遇任性了些他也愿意惯着。
只是如今沈遇说跟人跑就跟人跑,他心里像结了个疙瘩,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费了好大精力,好不容易派人把他捉回来,结果又跑了,还直接把母亲留给他的所有资产给了温平生,甚至不动声色就和温平生结了婚领了证。
沈父失望至极,突然就一蹶不振病倒在床。
“他不是你哥,他配吗?!”妇人两眼泪汪汪,气恼推了沈遇一下。沈遇被推着后退几步,低着头站定。
“妈……”他低着头,声音有些怯懦,想要上前扶一把踉踉跄跄的女人,但又怕自己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