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咬了咬薄唇,目光轻飘飘的,去看赖司砚,“……”
“她还不一定喜欢人家。”钟意忍不住提醒。
安阳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有好感就是喜欢啊。”
钟意皱起眉头较真儿,“有好感是有好感,喜欢是喜欢,两者怎能混为一谈?而且你也不知他的本性如何,万一结了婚不合适怎么办?”
安阳托起来腮,嘴角轻笑着,叹了口气,“男人是需要调/教的,结婚以后调/教,最起码是给自己调/教,结婚之前浪费时间精力,万一到最后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岂不是冤大头……我向来珍惜自己的时间精力,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赖司砚听罢以后,挑了挑眉梢,语气中略带戏谑,“安阳,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安阳再一次不好意思,“哎呀赖总,我们社会人士谈恋爱,那都是权衡利弊……哪能跟你和钟意比?你们是校园爱情,不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纯粹爱情……我很羡慕,但我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如果我有一个学生时代就喜欢的人,我肯定跟他在一起……”
赖司砚对这话很受用,眼温柔的,瞧了钟意一眼。
此刻钟意也看过了,两人浅浅对视,赖司砚提点钟意:“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对你恋恋不忘了吧?”
钟意还来不及反驳,就被安阳打断,“我觉得钟意现在这样也蛮好,知道的多了,不如知道的少,人生嘛,难得糊涂。”
说到这里,难免感慨两句,“钟意有赖总一路保驾护航,这辈子简简单单挺好的,大部分女人都没这个福气……”
在爱情这件事上,钟意的悟性确实不如安阳高,有句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恋爱谈的多了,谈着谈着,人就越发清醒了。
安阳和钟意最大的区别,莫过于,倘若有人给钟意说我爱你,钟意要考虑的,那就是要不要接受?
而在安阳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男人嘴上的“我爱你”,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能脱口而出的话,能值多少钱?
与其在这甜言蜜语,还不如去商场给她买个包简单有诚意。
一个吃够了爱情的苦,见多识广的女孩子,是很难被骗入婚姻的,除非她自己愿意。
因为这一路上,说爱她的男人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个,从始至终能做到为她保驾护航。
尽管得知安阳这次决定闪婚,是因为她玩够了,想找个人安定下来,但结束通话,钟意仍旧忐忑不安,侧头静静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许久她才低下头,静静看着手机。
忍不住埋怨赖司砚:“你为什么不帮我劝一劝?”
赖司砚看着前方道路,沉吟片刻才启动薄唇,“我觉得以她的认知,会把婚姻经营的很好,当然,除了不是很爱对方,”说到这里,他胸膛起伏,喉结滚动两下,继续说,“不过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这种感情往往更稳定……”
这话就说的别有深意了,也不怪钟意会往他们自己身上联想,是以睫毛颤了颤,歪着头打量赖司砚,许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赖司砚看过来,“嗯?”
钟意眯起来水眸,嘴角牵出一抹笑,“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会经营婚姻吗?所以我们两个离婚,全都是我的错?”
赖司砚:“……”
*
赖司砚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让钟意炸了毛。
说什么也要让他半路停车,打车回去。
以前赖司砚虽然性情稳定,在她面前脾气温和,不过就差了一样,那就是要面子,不爱哄。
不过经历三年沉淀,赖司砚终于明白,在钟意面前,不能要面子,也不能不哄。
是以主动放下身段,说了好一番赔罪的话。
大抵就是——
“我刚才在开车,一时口误才说错话,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刚才在跟安阳通电话,她是你闺蜜,我说话自然要顺着她,你知道我一向不敢得罪她……”
“在这里下车当然可以,但我还想多跟你独处一下,今天你一天都没怎么回消息,我想你了……”
曾经的高冷男,完全没了男的样子,在钟意面前好话说尽,身段要多软有多软。
钟意到底是个耳根子软,又好哄的人,一番甜言蜜语下来,气消了大半。
转过来头,看着赖司砚打量探究许久。
默了默不适应地说:“你现在怎么这么会哄人了?”
赖司砚浅笑出声,“以前不懂事,心里再介意嘴上也不说,这三年我反思了许多,以后就打直球,心里想什么就直接告诉你……也免得我们两个一起别扭拧巴,平添误会……”
钟意听罢抿了抿嘴,因为他这番话,突然便陷入沉默。
低下头思量了许久,才讷讷地交代:“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我心里越在意你,嘴上越喜欢说一些过分的话……”
“嗯,”赖司砚好像并不惊讶,沉吟了许久,才突然转过头,问她,“那你逼我离婚的时候,是真的不爱我了吗?”
后面一句话,他越说声调越轻,低沉之中略带一丝沙哑,说完之后,又很快隐藏住情绪。
虽然是用尽量轻松的语气,不过从他说话的调调,以及细微的情,都可以看出,他至今为止,都很介意这件事……
许久没等来钟意的回答,目光忍不住的,从车子前方挪回来,语气越发轻松,“没关系你可以说实话,都是过去的事儿,我们只往前看,我不会计较……”
钟意眼眶微微泛红,用力握紧双手,因为太用力指骨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