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那婶子就不说谢谢你了,回来以后别走,到婶子家吃面条。”孙寡妇乐的屁颠屁颠的。
“好类。”张大军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大军换了一件新衣服,越过磨盘山,来到了香菱所在的学校门口。香菱已经笑眯眯站在哪儿等着他了。
半年不见,香菱的身材又长高了一大截,俨然是个大姑娘了,人也越来越白净。看到张大军的身影,女孩像燕子一样飞了过来。
“大军哥,你来了?俺想死你了。”香菱提着行李扑进了张大军的怀里。
“香菱,等得不耐烦了吧?”张大军摸了摸香菱长满长头发的小脑袋。
“没呀,俺刚收拾好,大军哥,你好早。”
“知道你今天放假,我能不早吗,怕你哭鼻子。”张大军拧了香菱鼻子一下,没有调戏的意思,完全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关爱和玩逗。
“咦--大军哥,你净欺负人家。”香菱一甩手臂,打掉了张大军的手,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那咱走吧,你娘都等不及了。”大军接过了香菱手里的行李,然后拉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上了山。
张大军拉着香菱走在山道上,香菱像只燕子一样围着他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半年的时间不见,香菱的性格更加开朗了,大军哥的形象在他的心里也越来越高大。
这个像山一样的汉子有着一双健硕的臂膀,他身材宽大,胸膛宽广,手臂坚强有力,而且浓眉大眼,颌下竟然长了一层粗狂的络腮胡子。
香菱好想用手摸摸大军的络腮胡子,不知道那东西扎手不扎手。
此时的磨盘山已经变了样子,一场大雪下来,爬满苔藓的枯黄地皮、黑色的山崖、阴暗的沟壑全部覆上了一层银白。太阳一照,发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山坡上的灌木,小树,还有参天古树,全都直楞起了细细的长条,上面挂满了冰凌茬子。
高大的树木紧密地挤挨着,它们像是山的皮肤和毛发抱成一团扎堆在一起,一棵棵枝干彼此交错,在狭小的空间里,为了争夺每一缕阳光,它们只能拼命向高处延伸躯体,向山石间发展根系。
没有华丽的铺张,没有雄伟的高大,它们只是把一身力量都集中在粗壮的主干上,笔直得像一根根巨刺扎向苍穹,像乌云一样遮蔽着森林的上空。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落,香菱问:“大军哥,你以后有的忙了,俺初中要上三年,高中要上三年,前后加起来是六年,你准备送俺六年吧。”
张大军说:“这有啥,送到你出嫁都不是问题,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每年都会送你上学放学。”
香菱说:“俺才不要嫁人呢,嫁人不好玩,大军哥,娶媳妇好玩不?”
大军的脸色微微一红,说:“好玩,等你嫁人就知道了。”
“大军哥,长大以后,俺做你的媳妇,你愿意吗?”香菱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把张大军吓了一哆嗦。
香菱捂着嘴巴格格笑了:“瞧把你吓的,俺逗你玩的。”
张大军说:“傻丫头,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也不知道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男人谁不娶,女人谁不嫁啊?大军哥,俺知道娶媳妇意味着什么?男人娶媳妇,就是找个暖被窝的,找个做饭的,找个生孩子的,如果不是你娶了两个嫂子,将来俺长大,一定给你暖被窝,给你做饭生孩子。”
香菱说这话的时候脸蛋红了一下。
张大军的心有点慌乱,香菱的话好像一下揭开了他的遮羞布一样,让他无地自容。
乡下的女孩成熟早,12岁就情窦初开了,但是大军没在意,完全是当妹子给他闹着玩。
翻过一道道坡,走过一道道梁,统一的齐整统一的银白。
一路上香菱都在目不转睛盯着大军,她彻底被眼前的男人醉迷了。
张大军是个富有传色彩的人物,不但在磨盘山一带闻名,就是在整个县城都是闻名的。
张大军带领村民修路的事情,早就被县里当做模范表彰,还上了报纸。
这个大哥哥的身上充满了秘与莫测。他翻山越涧如履平地,他善良,勇敢,正直,敢作敢当,数次跟野狼搏斗,还生擒过一头棕熊,山林里的狼都害怕张大军,看到他就会远远躲开。
跟张大军在一起,香菱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张大军的身体就像一座巍峨高挺的大山,可以让她放心依靠。
走过前面的那片土坡,就可以到达老爷岭了,香菱走的气喘吁吁,刚要让大军哥停下歇歇脚,忽然,张大军的脚步就停止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异常冷峻。
张大军提着鼻子闻了闻,一下拉住了香菱,把她按倒在地上。
香菱吃了一惊,问:“大军哥,你干啥?”
张大军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嘘……小点声,有狼,我闻到了它们的气味,而且不止一只。”
香菱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赶紧问:“在哪儿,在哪儿?”
张大军一手按着香菱的小脑袋,一手往前面指了指,果然,就在前面两百多米的地方,有四五只成年的大狼匍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