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岩脊终于看不过去,扮了个鬼脸,笑道:“不用掩饰啦,我都看到啦!祝贺你们哦!”
淘淘早羞得无可自抑,偏偏心中的甜蜜又令她不能发作出来,终于选择了一头埋进伊博的胸膛里,紧紧抱着他,不敢再出一声了。
“嘿……岩脊,你都看见啦……”伊博尴尬地乾笑两声,不好意思地对岩脊挠了挠头。
“也没看见太多,不过也算可以了!好啦,我可不想多说这个,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亲热,不是存心想刺激本少爷吗?哼哼,改天看我把露露也如此般!”
岩脊-边打趣好友,边不无嫉护地发誓道。
“好啊,这样最好!”伊博也笑了:“这样一来,我们熠都四少就可以永远不分开喽!”
“岩脊你真的这么想?”听两个男孩子说得有趣,躲在伊博怀里的淘淘也忍不住钻出来插话道。
“当然这么想了!你们两朵花,是注定要归我们两位“天武道院”最有前途的行者所有的啦!”岩脊豪气大发道。
“那……好吧,如果你真的想,我会帮你……”淘淘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好友遭到“蹂躏”,她也十分过瘾似的。
“那就谢谢淘淘喽!”岩脊忙脸现喜色,不迭口地向淘淘道谢。
“不用客气,只要以后有什么好玩的,不要忘记我们就可以了。”淘淘大度地挥挥手道,颇有女中豪杰的气派。
三人正在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来这种地方!”
——这便是他吗?
——这便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吗?
天开语的眼前闪过无数有关眼前这人的画面。
冰天裂,这个在未来夺得“震旦骄阳”的年轻人,现在正站在他的面前。
缓缓地眯起了双眼,天开语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然后目光又转向右边。
——又是这样……
天开语苦笑了起来。
看到右边这张脸,他便知道,这人的渊源是来自哪里了。
右边这个,分明就是风君一脉的人。
并不是因为天开语熟悉这人的能量特性,而实在是他的那张脸太过平凡、太过寻常,它甚至寻常到了令他想起另外一张脸——那当然就是风君的脸。
——妈的,真是古怪,难道老头子的学生也必须跟他一样,长得毫无特色吗?
天开语心中想像着在风君的身边,俱是这些长相平庸的家伙,便不禁有些想笑:唔……这种人站在一排,那场面一定颇为壮观搞笑吧……
不过仅仅片刻,他便收拾起了玩笑的心情。
眼前这两个人,无疑是他所见过的、有名有姓的、武道正途上年轻一辈人中修为最高的了!
毫无疑问,冰天裂已经得到了傲霜红的真传,因为他的“寒”系心法正使得有模有样,已经非一股武道场所能见到的了!天开语估计,他在这方面的修为,应该仅次于傲霜红了——当然,他天开语这个天才得先除外。
而右边这风君的传人,居然可以与冰天裂抗衡,便可证明他的修为与冰天裂在伯仲之间——想不到四大院尊的传人居然有这等功力,这着实令天开语有些佩服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继续下去了?要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毁掉这个地方的。”天开语的声音显得平静而温和,不带一丝一毫的烟火气。他不想刺激这两个发经——他暗中这么认为——的家伙失去控制。
然而他的声音虽然平和如缕,但冰天裂和那个面貌平凡的男子却不啻见到了鬼!
身处险境中的人,他们心中极为清楚此刻天开语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对于冰天裂来说,天开语竞能突破自己的重重冰封结界,来到自己的面前并且情自若地说话,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除却冰后尊祖,在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可以抵御这极冻之寒!
那面貌平凡的男子就愈发惊骇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天开语,不但不畏惧对方的冰寒,竞还可以抵受自己“风朽万物”的力量?要知道,在老师风君这一绝世心法下,这世间几乎没有一样东西可以抵抗这种力量的分崩离析啊!
更令冰天裂和面貌平凡男子惊悸的是,目前他们二人正在进行势均力敌的拼战,本来以他二人形成的力场势力范围,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进入的,可是现在这陌生人却闯入了!不但闯入,他甚至还能够挥洒自如!
他们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这闯入的不速之客只消抬拾手,便可将他们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可是他们却因为相互的抗衡,而无法再松懈分毫了……
“唉!”天开语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当然对眼前这二人的情况了然无比,也清楚他们目前的境况。不过他却没有急着动手,因为他尚且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有纠纷的。
既然知晓眼前这二人对自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天开语便乐得放下着急的心态在这条冰廊里散起步来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令冰天裂险些失控吐血——他在冰廊里慢慢走着,凡是他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冰层竞立刻消融,仿佛这些冰霜是有生命的一般,而现在它们正见到了自己的主人,争先恐后地向主人邀宠!
其实冰天裂的错觉并非没有道理,对于天开语所拥有的“冻冰粉星”究极法脉来说,这宇宙中所有的水分子无一不受这终极法理的约束,而做为水之精魄的冰寒元力,更是跨越次元界域,凌驾于寻常物理世界之上的无上力量!就人类所知的那些所谓的“冰河时代”,也不过是这种力量的偶尔示现罢了。
相对天开语的“冻冰粉星”,冰天裂的家族心法——有缺陷的“冻冰粉星”
心法,当然要逊色许多,因此在面临天开语正大无上的“冻冰粉星”时,他所缔造的冰封结界也就自然轻易崩溃了……
那整条走廊的坚冰已愈化愈快,不,应该说是消失得愈快,因为它们根本不是那种遇到高温后融化的样子,而是如同幻影一般,随着天开语的步伐就此消失的,甚至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正如冰天裂制造出这冰廊时没有什么预兆那样。
在天开语走到后相轩的面前时,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已经恢复了温暖,血液也重新澎湃流动起来,只是他的智仍然不是很清醒。
“你……”后相轩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嘴里本能地吐出了一个字。由于视网膜刚刚恢复供血,他一时间未能适应聚集,因此面对天开语时,并没有立刻认出他来。
“你没事吧!”天开语轻轻拍了拍后相轩的肩膀,笑着问他。
“我……我怎么了?”后相轩仍未完全清醒。
“你睡了一觉,现在醒了。”天开语微笑着以极具诱惑力的低回声音对后相轩道。他知道,经过冰天裂寒冻力量的伤害,后相轩此刻需要的是心灵的绝对安静,绝不能有过大的起伏波动,否则会令脑经受到不易弥补的损害。
“哦……”后相轩机械地应了一声,感觉一股柔软而又温和无比的力量将自己包围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他的“元清灵气”却油然生发了……
“难道这款《杀戮》游戏,也是你们能够参与的吗?”随着那声大喝,一群人涌进了广阔的游戏厅。
淘淘等三人登时僵立当场,着实愣了一下后,才回过来,懂得去看来者何人。
不过待看清来的是什么人后,三人便立刻叫起苦来——这些人居然是城市飞宪!
“不好了,是飞宪……”淘淘首先嘀咕了一句。
“这下麻烦了,怎么会是他们?”显然伊博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三人居然惊动了城市飞宪!
“真头痛,他们连飞警也管得……”岩脊的脸色也开始发绿了。
原来这些所谓的城市飞宪,乃是熠京独有的暴力体制,目的就是为了制约东熠大陆首都熠京的那些特权分子——只要他们出动,即便是最高首脑,也不可以轻易豁免嫌疑人!
“怎么办啊?”淘淘紧张地抓住了伊博的胳膊;有些畏惧地向后缩去。
伊博虽然心慌,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不可以露出怯意,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女人面前脸不丢”!他立刻挺身向前,迎着那群飞宪的头领——一位身形高健美的女郎走去。
“把你们的纪牌亮出来!”那女郎却并未将伊博做作的男子气概放在眼里,而从那柔软鲜红的樱唇中进出了几个生硬的字眼儿。
伊博登时一窒,狠狠地与那女郎盯了一眼,却终是无奈地退了回去,右手一摊,示意淘淘和岩脊交出个人的纪牌。
“对你们来说,《天机录》才是最符合你们年龄层次的游戏,知道吗?”手持扫瞄器逐一验阅过三人呈上的纪牌后,女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抬起脸来冷冷说道。
“可是……我们刚刚才来没一会儿……”伊博眼珠一转,动起了平时一贯使用的小脑筋。
“哼哼,是吗?难道这里的纪录会有差错?”女郎轻蔑地望着伊博,纤手一翻,白玉般的手掌中已经出现了一副脉冲电铐。
“这个……不会吧,真的要押我们走啊?”淘淘吃了一惊,有些惴惴地搓了搓手。
“有这么严重吗?”岩脊也咋舌起来。
这时一名飞宪带着一个人从后面上前,伊博等看到后不禁又叫一声“苦也”!
原来这带上来的人,正是这地下娱乐场的老板,此刻他正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呢!
“根据法令,你收容不足适当年龄的人员参与限制级游戏《杀戮》,触犯了其中的第四十八条二十二款,必须处以重额罚款:而根据《倍偿法》,你同时收容了三个不符合条件的人员在此娱乐,因此在原来罚款的基础上,必须课以三倍数额的罚金!唔……具体数额,大约相当于一百二十个信用点吧!”那女郎美丽的小嘴每进出一个字,都令那老板脸色难看一分,等她说出“一百二十个信用点”的数额时,老板已经面无人色汗出如浆,再也无法站立了,只能软软地由一旁的飞宪架着。
伊博等三人早已经听得呆了!天哪,这么高额的罚金,这不等于宣判了老板的死刑吗?
一百二十个信用点!寻常人的一生,哪里积攒得到这么多啊,除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他的道德操守才会这么完美无瑕!
其实对伊博等人来说,如果仅仅是罚巨额货币的话,老板倒下一定不能承受,但若罚的是信用点,那么就完蛋了——要命的是,像这种收容不足适当年龄的人员参与限制级游戏《杀戮》,其惩罚的途径正是信用点的减损……
“你……你这不是想把人整死吗?这么重的惩罚,他哪里做得到?”伊博终于忍不住嚷嚷起来。
“你叫什么叫!不就是“天武道院”的吗?”女郎突然凤目一瞪,两道寒光进射出来,那凶悍的威势竞将伊博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小半步。
“嘿嘿,你们知道违犯的是什么法令吗?对于违犯这条法令的人,即便是”四大院尊“亲临,也不可能开脱的!”女郎厉声痛喝道。
淘淘在身后轻轻拽了伊博一把,岩脊也向他丢了个眼色。
伊博登时气馁。
他哪里会不知道女郎所说的情况呢?
原来,这款名为《杀戮》的游戏,其强烈的血腥度倒也罢了,因为在《天机录》中的血腥暴力也不少;根本原因是在于内中有各种新元严禁武器的大量使用。
在这款游戏中,人类在旧元世纪里将世界几乎毁灭的武器都一一虚拟重现,并且大部分还经过新元科技的模拟改造,变成了威力倍增的杀人工具!因此出于对旧元世纪的前车之鉴,也为了警惕新元人类会劣性难改重蹈覆辙,这个《杀戮》以及类似的游戏,都被严格控制,乃是新元文化重点管理和限制的领域;更由于担心人类从小耳濡目染这种游戏后,会滋生机械崇拜,沾染上机械冰冷的习性,继而对生命冷血漠视,故此新元法令进一步规定参与游戏的人员年龄必须在一百岁以上,理由是这个时候的人,基本上世界观已经成熟,也不大会有不恰当的冲动。
“而且你们身为领袖东熠武道的“天武道院”门生,却公然来这种地方,对这种东西倾注大量热情——你们认为,这传出去后,会有什么影响吗?”女郎继续喝冷汗已经披淋而下,三个少年本来还存有的一丁点争辩之心,此时也早被女郎的义正辞严批驳得荡然无存。
“好啦,现在跟我走吧!去接受你们应得的惩罚!”女郎嘴角浮现一抹残酷的冷笑。“其实你们应该有四个人的,怎么会少了一个呢?你们”熠都四少“不是从来都在一起作怪的吗?”她忽然说出了令伊博三人错愕的话来——她怎会知道“熠都四少”的呢?难道他们的名声真的这么响吗?
不过尽管心中疑惑,面对这冷冰冰的执法者,三人却是不敢再吭声了。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企求这女飞宪的惩罚能够快点结束,能够让他们快些回到“熠浮屠”,否则他们的老师知道了,事情可就麻烦了——本来他们这个时候应当是在陪着天将军逛街的,可结果却……
“走吧……”淘淘沮丧地催着伊博。
“真倒楣……”伊博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今天算完了……”岩脊哀叹道。
三人心中忐忑不安,却没留意到女郎的美眸中正掠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后相兄弟,你没事了。”天开语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对脸容逐渐平静下来的后相轩道。不过虽然他对自己的精控制本领很有信心,但后相轩如此快便从巨大的变故中恢复过来,也多少出乎了他的意料——当然,若他了解了后相轩的“元清灵气”便不会有此疑问了。
“嗯……”后相轩应声睁开了双眼。
他的视线已经完全清晰,周围的一切也可以清楚地回应到他的心灵。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天开语。
由于“元清灵气”的作用,尽管眼前出现的天开语令他非常惊讶,但却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而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天先生,是您来了?”
天开语笑笑,道:“是,是我来了。”
“元清灵气-一微微弱化,后相轩的心灵终于开始波动起来,您来了?那太好了,我妹妹有救了!”兄妹深刻的感情令他恢复智清醒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那情况下明的妹妹后相婷。
天开语微微一怔,道:“什么?你妹妹有危险吗?”自见面以来,后相兄妹子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因此一听后相轩这么说,他也有些意外,关切之心也油然而生。
“我妹妹就在那尽头的房间里,她,她……”由于牵挂焦急,后相轩的心灵越来越混乱,说到后面,便有些结巴了,只能以手指向来辅助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了,你稍安勿躁。”天开语按了按手,示意后相轩冷静,然后转向冰霜已经完全消散的走廊尽头,在那里,天开语看到,冰天裂与那个面貌平凡的男子仍在对峙着,而后相轩所指的那间客房门,正在冰天裂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