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叶笙印象深的,永远都是两人在一起时、宁微尘不为人知的那一面的。
冷漠的,生气的,错愕的,还有面对他经常忘记伪装、气到发笑的。
窗台的紫罗兰开了又谢,但从来没离开过原来的位置。
叶笙的人生其实一直都需要一个锚点,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每次拎起军装,风尘仆仆匆忙离开,他的余光总会不自觉,看到那盆花。
“同桌,你又睡了三节课。”
“这是你对医生说话的态度?”
“欢迎回家,叶笙。”
大海带来的风吹动满墙的画。
会议上伯里斯慷慨激昂,宁微尘一手支着下巴,看起来听得很投入,桌子底下却偷偷用钢笔去戳他的手指。叶笙听到伯里斯声音本来就烦,冷着脸踩他。
宁微尘松开手,假装钢笔落地,歉意的笑笑后,借着捡笔的动作,狠狠咬了他一口。
“你有病吗!”
年少的心事怎么可能藏住呢。无意触碰的指尖,错愕避开的对视。
不经意流露的信任和脆弱,都似火燎原,让春雷乍起。
在蝶岛长大的人,如果连这都看不出,那就太讽刺了。
只是不愿去看清、不愿去懂罢了。他受伤昏迷的一晚,那个点到即止的吻,令防线摇摇欲坠。
叶笙醒来后,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而宁微尘也避而不见他很多天。
“……我这是在做梦吧。”
是不是因为情感压抑了太久,所以才有了世娱城的疯狂。是不是因为上辈子的结局太惨烈,所以这辈子,他们相遇就是一场艳遇。
对视的第一眼,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相爱,人人知道他们在一起。
叶笙笑了一声。
他的眼中霜雪消融,漆黑的瞳孔泛着柔情,远望仿佛是泪。
叶笙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宁微尘,爱上你果然是我最疯狂的一次对赌。”
赌上他的一切,赌上他的命。
*
“看,人类的历史总是充斥着暴行:战争,屠杀,饥荒,奴役。”
“现在的末日,就是人类利欲熏心,自寻的恶果。”
【传教士】终究还是带着祂的信徒来到了京城。
祂笑着,发出轻轻的叹息。
这片让祂无数次折戟沉沙的土地,重新遍布莲香,如的国度将至。
暴风雪将至的废墟。
“明”朝遇难者伸出援手。
“别怕,孩子。舍弃血肉,将灵魂归于我。我会让你们在信仰的世界里,重获新生。”
“别信祂!”说这话的是匆忙下车,赶过来的【灵商】。老头作为被灾厄遗忘的幸运儿,从来都不信这些诞生在灾厄的异端。老头喘着气说:“信祂的屁话!舍弃血肉你只会获得生不如死的痛苦!”
跟在老头后面一起下车的,是天谕,是罗衡,是洛兴言,是图灵。
【传教士】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脸上的笑面佛面具险些要裂开。
不过祂还是怪异地笑着,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s级执行官?你们现在不去守护蝶岛,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蝶岛都快没了,【天枢】陨落,你们非自然局也马上要名存实亡。”
图灵说:“你可真关心我们人类。”
罗衡整理手套,淡淡道:“我想,在【信仰博物馆】我们就已经给过你答案了。”
“你们跟他有什么好废话的。”
洛兴言翻白眼。
金色的樊笼化天罗地网,将整个京城覆盖。不过光凭罗衡一人力量,远远不够对付【传教士】。图灵启动机械手臂、而洛兴言也拎出了枷锁。
天谕在旁边仰着头,他知道,这必然是一场恶战。
全球各地,每个s级执行官都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务,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去关注蝶岛发生的事。
陈川惠走进【蜃】的美梦。
余正谊闯进【蝰蛇】的洞穴。
自监牢离开的级异能者们,针对狂暴的异端,也各自为伍,展开击杀。
沐阳把夏文石等人安排在了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