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腰窝上。
“小心!”
余禾听见?他这么说。
所?以,是要小心什?么?
杨怀成一只手紧紧抱住余禾,另一只手把锵锵要掉的砧板跟菜刀推了回去。
天气渐热,两?人都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如此紧密相贴,她不可避免的感受到对方坚硬的胸膛,以及男性炙热的体息。
哪怕杨怀成看着清瘦温和,可事?实?上,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身体健康正当青年的男人。
余禾不仅额头撞上了胸膛,小腹也察觉到了柔软的触感……
何止是余禾,杨怀成又何尝不是呢,柔软丰盈,细腻如膏。
他哑声,即便是事?出?有因,可到底是他主动的。
杨怀成喉结滚动,一滴汗从下颌划过喉咙,隐入白衬衫里,他说,“对不起……”
温柔克制,而又清醒。
刚刚是为什?么而争吵呢,但现在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
这样察觉到彼此温热的姿势维持了有一会儿,余禾才猛地伸手推开杨怀成,她无暇白玉般的脸颊染上点点红霞,表情?不大自然的说,“你走!”
“嗯,我走。”他顺从着余禾。
原本余禾是想借题发挥的,不管杨怀成说什?么,解释什?么,她都能?反驳,可是当杨怀成完全依她所?言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余禾下意识的就想出?去,隔着土墙,余禾听见?何春花推开里面卧室的木门时咯吱的一声,她反应过来,何春花快出?来了。
这一声响,找回了余禾的理智。
她脸上的热度消退,又成了雪一般的剔透,色也渐渐冷下来,重新变成了最开始的余禾,目光清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余禾看着杨怀成,突然就笑了,犹如冰雪消融,百花齐放,艳灼人心。
她不再?逃避杨怀成的眼睛,就这么直视着,“那你呢?难道会把我放在你的人生?规划里吗,假惺惺!
如果?我将来嫁了其他人,遇人不淑,你也不会再?回来看上一眼,等我死?了,说不定?到时候口口声声说爱,不肯再?娶,结果?反倒对害我的人照顾有加。
你刚刚问我喜欢你吗,难道你自己心里不知道?
杨怀成,何必自欺欺人!”
刚才的旖旎氛围一扫而光,杨怀成看着余禾,仿佛在审视着她,重新认识她,最后胸腔震动,轻笑起来,转而大笑,“余禾,余禾,你……你很好,很好。”
他看着余禾,到底是什?么难听的话都没说,可笑着笑着,眼角似乎有点湿,他笑,却透着悲,他在伤心。
这样的情?,从天之骄子被迫下乡做知青时不曾有,被人践踏批判的时候不曾有,唯独时余禾,她真正懂得?如何伤人。
杨怀成没在说什?么,而是离开了。
余禾则目光发怔,坐到了地上,抱住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她在心里默念,告诉自己,她得?清醒,情?情?爱爱有什?么重要的,重活一世,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婚姻是牢笼,她不喜欢,杨怀成的家人也不是好相处的,想想原文里的描述,想想将来有钱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余禾,你要清醒。
她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何春花进来看见?她,喊她,她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里布满红血丝,看着憔悴。
何春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知道刚刚余禾是跟杨怀成一起的,两?个?小年轻凑在一块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吵架了,她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所?以何春花抱住余禾,一口一个?乖乖,哄着余禾。
“我们禾禾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别哭啊,乖宝,你没错的,一定?是杨怀成错了,他欺负你是不是?”
余禾终于给出?了回应,她依偎在何春花柔软的怀里,声音喑哑,“他没错,是我错了,我很自私。”
何春花一听这话,立马觉得?没事?了,都这样了还不忘维护对方,最后肯定?能?和好。
余禾不知道何春花的想法,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有言语。
到了第二天,余禾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难过,她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搞得?何春花都觉得?怪,她本来害怕余禾难过,还想要安慰余禾呢,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何春花不知道年轻人闹什?么矛盾,索性不管,看着也没什?么嘛。
之后的日子就和一开始没什?么两?样,余禾还是去割猪草,可是每次经过以前约好的地方的时候,都能?看到上面摆好了新鲜的猪草。
很显然,是杨怀成割的。
吵归吵闹归闹,他始终记得?余禾手心娇嫩,让她割猪菜只会变得?伤痕累累,也怕她走多了路会把脚磨伤,因为她始终不肯穿他送的鞋子。
杨怀成一连两?天发现猪草都是原封不动的藏在那个?沟渠里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就连吃饭气压都比平时低。
杨怀成平时是不显山露水的性格,很难从表面看出?他的心情?怎么样,这回倒是一反常态,以至于旁边的知青都察觉出?不对。
这一天好不容易把活干完了,回去知青点吃饭,杨怀成瞥见?窗户的时候,倏然把筷子放下,起身欲走。
旁边的史昌明觉得?怪,问了句,“怀成,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