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低头道:“奴才有幸得闻,天籁之音。”
晏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紧咬住芳唇,啐道:“狗奴才,可真是东宫的一条好狗!”
回到安庆殿,宫人瞧见她脸上的伤口后,无一不震惊,陈嬷嬷二话不说,宣了太医进宫。
绿珠哇的一声哭了,“公主就是再想不开,也不该自毁容貌啊!您就不能多忍忍,等哪日太子殿下……”
红珠猛的拉住绿珠,绿珠顿住,惊觉自己失言。
晏晏冷笑,说了又有何妨,太子能堂而皇之在安庆殿过夜,她和太子的龌龊事,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如今的她,在这群宫人眼里,大抵很可笑。
次日,金福来安庆殿。
他送来了上好的膏药,据闻这玉容雪肌膏,千金难求。
金福道:“太子殿下嘱咐,公主的容貌是无价之宝,万万不可留下疤痕。”
他说话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得人牙痒痒。
无非是在宣告,她是属于太子的东西。
晏晏将手中的茶盏掷向金福,狠狠骂道:“狗奴才!”
衣服被茶水泼湿,金福眸中波光流动,脸上依旧微笑如常,“公主,太子殿下吩咐了,这月不用去东宫了。”
哦,这倒是件好事,终于可以喘口气。
月末时,皇帝的病情有所好转。
贵妃见势,在皇帝跟前提起了女儿昭华出阁之事,皇帝点头,宣钦天监择好良辰吉日。如此,昭华的婚事也优了着落,定好了日子。
昭华知自己将要婚嫁,在宫中的时日已不多,念及出宫后与晏晏恐难以再如往亲密,有万丈宫墙相隔,姐妹情深终究……
是以近来频繁往安庆殿走动。
两人执棋对弈,昭华与晏晏二人具不擅棋,两人菜鸡互啄,下的有来有回,也不失一种乐趣。
眼瞧自己要落败,昭华一子落下,忽然感叹,“我下棋愚钝,妹妹的棋艺倒是日日见长,我这,怕是此生都无望超过你了。”
晏晏莞尔,“姐姐的女红巧夺天工,令妹妹望尘莫及,有此般技艺,何须在区区棋艺上超过我?”
“你倒是嘴甜。”昭华轻笑,蓦的又感慨,“再过两月我便要出嫁了,许久未见玉华妹妹,怪想念她的,也不知她身子何时能好……”
提及玉华,晏晏也有些惦念她。
玉华称病不见客许久,寒冬已过,转眼春日将至,万物复苏,这病也该好了。
两人相伴来到玉华的惜玉阁,惜玉阁地处偏僻,平日里冷冷清清,鲜少有人来拜访。
二人登门,惜玉阁的守门宫女拦住了她们,她道,玉华公主因病不见客。
远远望去,惜玉阁前院是冬末的枯黄色,落叶层层迭迭堆满一地,满是寂寥。
昭华无奈叹气,“也不知道玉华妹妹的病何时能好。”
晏晏侧身与绿珠低语几句,而后又将随身佩戴的金银首饰卸下,交予看门宫女,“这些你且留着,玉华公主如今身子不好,太医那儿总要打点。”
“奴婢替我家公主,多谢安华公主。”
晏晏莞尔,“你生的可真好看,我们是不是有见过?”
“安华公主谬赞了,与公主您相比,奴婢不过是薄柳之资。”宫女不卑不亢道,“奴婢香露,原本是在英美人宫里当差的,前一月被玉华公主赏识,调来了这儿。”
晏晏惊疑,本只是随口一问,现下竟真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