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巩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刘建设说这个,这也是他刚才不断说话的原因,现在一时僵住了,温如巩皮笑肉不笑的对刘建设,哄孩子一般说:“都这个点了,好的都被人领走了,要不下一趟来了再说。”
刘建设没有吭声,温如巩瞧着他也没有说话,似乎空气在一团火药味儿中凝结,任谁一捅都会爆炸,过了好一会儿,温如巩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烟,拿出两根,自己点了一根给了刘建设一根。一口烟吸进去吐出来,来时路上的种种都浮现在烟雾里,又抽了一口,温如巩如释重负一般,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瞥了一眼身边使劲猛抽的刘建设。
温如巩脸上又浮现出往日里,刘建设最为熟悉的有预谋的假笑:“好好好,既然你想去我们去就是了。”
刘建设听温如巩这么说,心里是开心的,但脸还是绷着,他本来侧向车门的身体转过来,没有看温如巩,抽了一口烟,说:“你看吧!”
温如巩知道刘建设不是在和他计较钱,他了解刘建设,但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温如巩长吸一口烟,慢慢说:“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们都经历生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那老头确实给了哥十倍的钱,一共2500块,但那不是车钱,是保密的钱,是封口费,你要真想去泄个火,等到了城里我们就走。”
这一下刘建设觉得不好意思,温如巩一席话说的他对女人都没了憧憬,好像自己是个只重色轻友的人,他的形象一下子又回归到村里时候的样子,刚才顶撞时候的宣泄口立马被他自己堵上,即便他觉得那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爽很燥很压抑,但他哪里知道,温如巩这么说这么做,是明天另有一件事让他帮忙——给铺子入货。
刘建设对钱的概念,不像温如巩那样明确,温如巩有着自己明确的目标,他知道自己需要多少钱,能剩一分便是一分,而对刘建设来说,和很多穷人一样,他本来就一无所有,少一张是过日子,多一张也富不起来,哪管什么用命换来的钱之说,享受当下就是了。
车轱辘不断转着,驾驶室内音乐飘出,两人你一根我一根的抽烟,不时的猛烈咳嗽,天空黑暗见不到星星,唯有一轮残月似是在薄雾之中,城郊的地方不像市里有那么多车,这里陪同他们一起上路的只有月亮。
长话短说,两人来到城里找了家旅馆住下,温如巩叫上刘建设出去吃点东西,城里的白天和村里的白天差不多一个样子,生活的步伐始终在所有人身后紧追不舍,只有晚上的时候,村里的人休息的都很早,如果不是有什么热播的电视剧,他们睡的更早,此时才真正显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刘建设已经很久没来过城里的夜市了,他记不得上一次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往年在外打工的男人们回来之后,在寂寞的漫漫长夜里,他不止一次想要出去玩几天,又一次他去找温如巩想一起出去,但过年时候的城里是大半是一座空城,所有人不是回老家,便是在回老家的路上,哪管你高楼大厦千万座,遍地黄金无人拾。
说来也怪,白天在城里你总是看不到漂亮的女人,一旦入夜,满街都是白皙的大腿,不论寒冬酷暑,她们的衣着都是那么清爽。
刘建设坐在夜市摊上,一勺米饭端着却没有入口,眼睛直勾勾盯着斜对面正在用卫生纸擦凳子的女人,只见那女人穿着红色高跟鞋,肉色丝袜包裹着铅笔般的美腿,刘建设眼向上,黑色超短裙下圆实的屁股朝向他,伴着女人擦凳子的节凑,一摇一摆,刘建设瞧着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女人擦过凳子后落座,翘了个二郎腿,左腿搭在右腿上,刘建设看着她大腿外侧更深处的肉,像是再往里看便能看到女人的香臀一般,女人的左腿不停的小幅度的上下摆着,左脚一翘一翘,鞋后跟已经从脚踝滑落,刘建设紧紧盯着女人露出的半只脚,幻想叠现魂出九天。
“你听到没有?你看什么呢?”
原来,就在刘建设盯着那女人的时候,温如巩埋头吃着,边吃边对刘建设说明天要给铺子入货,他一连说了两三次,可怎么也听不到回应,抬头顺着刘建设的眼瞧去,心说:原来这小子还在想这事儿。